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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期而然的偶遇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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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我的表情异常,莫西干发型脸上的无奈之色又加重了几分。“冷静点,后辈君。想一想,你把原画送到哪里去了,着急可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镇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中断的思绪重新运作起来。

原画的去处并不需要多想,因为自己很清楚。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心里满是苦涩。自己又……做错事了……。

在莫西干发型稍微耐心的片刻等待中,我小声回答:“我,把原画交给……演出的圆宏先生了……。”光是说完这句话,心里就难受不已,苦涩、后悔、自责等等情绪充斥于整个心房,令心跳就如同刀绞一般一次又一次刺痛着心脏。

“这样啊,圆宏先生现在都下班了。这样的话就只能去他那里取原画了。”没有脸面去见莫西干发型而低着头的我,只听见面前的人这么说着。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下意识顺着手抬头看去,莫西干发型满是认真神色的脸庞印入视野。“还愣着干嘛,快跟我一起去拿回原画吧。”

哎…………?

预想中的指责没有出现,反而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始料未及。还没来得及反应,被拉住的右手就被一股来自莫西干发型手臂的力量拉扯着向门口前进。心里慌乱又惊讶之余,视线余光突然注意到拉着自己前行的莫西干发型皱紧的眉头。对此,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任由其拉着自己在办公室外走廊上跑起来。

“咦!太郎,你要带游辉君去哪儿?”身后是矢野主任的惊呼,身前是一脸认真的莫西干发型。

刚要动嘴给矢野主任留下解释,莫西干发型就抢先一步叫道:“我要借他一用,一会儿还给你!”说着,完全不顾被抛下的矢野主任还在说着什么,一路拉着我来到公司停车场。

由莫西干发型驾车,自己坐副座,我们两人一起向着圆宏先生的家赶去。这和来公司第一天的时候有什么分别?没有分别!以至于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回到过去了。回到过去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但是……也许我……。

承受着心里的苦闷,视线余光注视着专心开车的莫西干发型。心里明明有话要说,却怎么也离不了口。

路途还算顺利,好运的没有遇到堵车。跟着莫西干发型来到陌生地方的街道,进入陌生的公寓。莫西干发型一马当先来到圆宏先生的房间大门前,毫不犹豫的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刺耳的声音立马就引起屋里圆宏先生的不满。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来。”带着抱怨,屋里的人打开了房门。没有带眼镜的圆宏先生在看到我们的瞬间表情一僵,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关上房门。哪知莫西干发型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用身体卡主房门,阻止了圆宏先生的行动。

“等等先!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圆宏先生!”莫西干发型不悦的叫道。

“有你在准没什么好事!我还是先躲一躲的好!”暗暗加大关门力度的圆宏先生抱怨似的大喊着,身处两人旁边的我无言的看着两人,心里满是愧疚。都是我的错……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把原画送错了地方,他们也就不会受这样的罪。眼看两人的“拉锯战”有持久下去的趋势,哪怕自己羞愧的不敢在圆宏先生面前露面。哪怕自己很想立刻逃离这个现场。但是……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内心情绪翻涌的自己立在了原地。

“圆宏先生!对不起!一切和太郎前辈无关!他只是来帮我而已!是我!是我的错!我把本来该交给井口小姐的原画送到你这里来了!真的非常对不起!”趁着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刻,我连忙大声制止两人。听闻此言,还在抗争的两人停下动作呆立原地。莫西干发型率先回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我。圆宏先生看了看莫西干发型,又转而看了看我,脸上全是茫然不解。

“你的意思是,给我的原画本来该交到井口小姐那里吗?”片刻沉默过后,圆宏先生面无表情的问。

“是的。”仅仅是把这句“是的”说出口,内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痛苦不堪。

哎……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圆宏先生看着我,双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失望之色。无言的转身回到房间里,一会儿之后,圆宏先生拿着原画文件袋来到门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拿着吧。”边说边把文件袋递到我面前。只是出于下意识,我双手抬起接下文件袋。

“这样的错误,别再犯了。”耳边响起圆宏先生充满无奈语气的话。

慌忙抬头一看,见到的只有关上的房门和站在旁边看着大门发呆的莫西干发型。我和莫西干发型站在圆宏先生家门外久久无法动作。直到不知多久以后,莫西干发型一句干涩的“走吧”,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才缓慢的活动起来。

“对不起,太郎前辈。都是我不好……。”回程路上,悄悄偷瞄莫西干发型的我按耐许久之后,总算还是背负着充满全身的愧疚向面无表情的他道歉。然而回应自己的仍然是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转回头,斜眼看着车窗外。想要向莫西干发型道歉的心,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他。哪知几分钟后,耳边突然传来莫西干发型的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谁都不是完美的人,总有出错的时候。”对于莫西干发型这突如其来的话,我除了一声“嗯”以外,再也吭不出其他话来。

俗话说的好“祸不单行”,人一旦开始倒霉,那坏事就会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门来。所以,倒霉如我,来时的道路返程时居然堵车了。听周围司机的交谈似乎是距离我们大约百米的前方道路发生了车祸,尽管没有大的人员伤亡但是交通却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趁着等待交通恢复的功夫,莫西干发型向周围司机攀谈打听什么时候能够通车的消息。我自然也没有闲着,立马拿出手机用电子地图寻找有没有其他路可走。

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和莫西干发型又都是还有其他工作在身。不快点回公司可不行啊!耽误自己工作事小,要是拖累别人工作进度才是大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耽误别人的事情是怎么也不愿看到的。但是……也许老天就是要耍我,任凭自己怎么收索都没找到可以走的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莫西干发型的手机响了。

疑惑的接起手机,莫西干发型习惯性的一句:“莫西,莫西……。”

下一秒,一股杂音从手机中爆发出来。位于他旁边的我隐约从杂音中听到矢野主任的声音。联想起之前全然不顾矢野主任的话,我和莫西干发型就离开公司私自行动,想来这通电话多半是矢野主任“兴师问罪”来了。

“哎,走的时候都说了我要借后辈君用一用,你也听到了的。我们已经办完事在回来路上,就是运气不大好遇上了堵车。”说完这番话,莫西干发型一脸无所谓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但是,手机里又是一阵嘈杂的杂音传来。从自己的位置只能听出是矢野主任在说什么,至于说话内容就完全听不清楚。但是,听完杂音的莫西干发型却是马上脸色一变。“呃……你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快速度。与此同时,莫西干发型也一脸尴尬的假笑着道:“哈哈,我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所以这不马上赶回来了吗。虽然半路堵车了……。”

“好的,好的。我们会尽快回来的!你放心好了。由我高梨太郎办事,保证马到成功!”流着汗水,做出一通保证,莫西干发型这才挂断电话。半响过后,嘴角抽搐的莫西干发型扭头看着我。

“你的事情,矢野已经知道了。”因为早就猜到结果了,所以听到莫西干发型这么说,心里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觉得很泄气,自己又一次犯下了错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我多少也猜到了。”声音干涩的我,无奈的低头承认。因为深知自己私自行动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也只有接受。大概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吧,莫西干发型也沉默下来,不发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尽管挤满公路的车辆在缓缓前进,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干耗。眼看都已经是下午两点过,距离矢野主任的电话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前辈,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干耗了。要不我先下车换其他路线赶回公司如何!”等的心急如焚的我,按耐不住心里的焦急对莫西干发型提出建议。后者抬眼看了看路况,点头道:“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渡过难关。不过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话到末尾,莫西干发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这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不管别人是出于什么想法投来这样的视线,对我来说这都是赤裸裸的“不信任”。可偏偏这份“不信任”都是我自找的……这真是讽刺无比……。

“没问题!”留下这句话,我拿好文件袋就跳下车。借着手机电子地图导航,我一路飞奔穿过公路,冲进小巷横穿街道。接连穿越三个街道后,平稳的呼吸开始紊乱,双腿也渐渐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停下来”、“休息一下”的念头。

但这是不行的!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必须弥补!哪怕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所以,绝不能在这里停下!咬紧牙关、迈步飞奔,哪怕双腿越发沉重,前行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穿越重重行人组成的“河流”,沿途逆行而上。不经意间,视线余光里闪过一抹显眼的酒红,脑海里虽然闪过一丝去关注这抹酒红色的想法,却又马上消失无踪。自己可没时间去走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待到乘着计程车赶回公司,又马不停蹄的冲回办公室。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我,迎来的是矢野主任的怒目而视。

“井口小姐还在等你,有什么话等先把东西送过去再说。”抛来这样一句话,矢野主任又埋头伏案工作起来。目睹了这一切的宫森主任、安藤则纷纷朝我投来疑惑又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以莫大的理智压制住内心杂乱的念头。我转身赶往井口小姐所在的办公室。

“原画我已经收到了。可以的话下一次请早点送到,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以完全不知情的轻松笑容接下文件袋,井口小姐推了推眼镜,好心提醒道。对此,我只能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把这看在眼里的井口小姐,疑惑的看了看我,转回头投身到紧张的工作中。

怀着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脚步虚浮的走出作画部办公室。恰好遇到从转角走出来的安原小姐迎面走来。

“下午好,游辉君。”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靠近。“下午好,安原小姐。”临到几乎擦肩而过时,我鼓起一丝力气答复突然面露惊讶之色的安原小姐。

没有回头的打算,径直前行,背后却突然感到芒刺在背。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神去思考落在背上的视线了。所以,我头也不回的前往制作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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