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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对于日本和中国两个国家来说,不过是又一个平凡的一天。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人生一大转折的关键时刻。
我,游辉。活了二十多年,为了梦想生平第一次出国,甚至往后可能还要在国外工作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就是实现梦想的开端之日。
虽然心情无比激动,但是脸上还是镇定自若,不至于过于失态。
然而,这份激动随着长达数个小时的航程,很快转变成痛苦的煎熬。
头晕、胸闷、恶心、呕吐、全身瘫软等等不适充斥于身体,并伴随数个小时。
尽管想要叫苦连天,但是介于在中国人和外国人皆有的飞机里,这么做实在丢中国人的脸,所以只能不断忍耐。
这简直就是一场不亚于满清十大酷刑的折磨。
嗯,简单的说就是我晕机了。
本来应该早就想到才对,偏偏自己却在登机前忘了。结果直到问题发作,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第一次坐飞机来着,晕机什么的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现在想到这点已经晚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江手各拉着一个行李箱。随着离开机场的人群,慢慢走出日本羽田国际机场。
口干舌燥、全身无力、头晕眼花,乃至眼前发黑,光是离开机场就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望了望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们,一阵又一阵流利的日语从人群中传出来。心里实在连感慨的心情都生不起来。
强忍住几次涌上心头的恶心感,我挺起累弯的腰杆,一步一步龟速移动到机场外的公路边上。
“这位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突然,右侧方响起一道充满磁性的好听男音且用的是日语。因为这道声音传达过来的是善意,所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印入视野的是,一个比自己高一个脑袋,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外国人。视线在外国人的齐肩金发上停留了一下,我不好意思的张了张嘴,拿出有些生疏的日语发出求助。
“谢谢,这位好心的先生。如你所见,我想到路边坐计程车。但是因为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行动不便。”
“请问,你可以帮我把行李带到路边一下吗?”心里虽然很不好意思,以至于脸颊火热。但是眼下自己情况不妙,再不好意思也只能拉下脸来求人。
不然的话,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要离开机场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更何况要是因此,导致日后自己可能变成国际新闻丢脸丢大了的话,我宁可现在丢掉个人的脸面。
“没问题。”用着流利的日语简洁的回答,外国男人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尽管对此有些奇怪,但看着外国人一手各提着一个行李箱,像是拉着两张纸片一样轻松写意的走到公路边。心里还是比较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外国人先生,及时伸来的援助之手。
不等我对他的好意表示感谢,男人伸手挥了挥,不一会儿就招来一辆计程车。
带着些许的惊讶,我看着外国男人把行李箱放入计程车的后备箱。
“去吧。”依旧是简单直接的话语,外国男人看着我说,同时其身体后退了一步。
“非常感谢你,先生。”留下这句话,我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中乘上计程车。
“司机先生,麻烦送我去这里。”拿出星羽准备的车票交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会意的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
车窗外,外国男人只是目送我渐渐离开,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这位好心的外国男人,是面瘫吗?”心里带着这份疑问,我压抑着身体的不适,瘫倒在计程车后座上。
仅仅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车站。在司机帮助下拿出行李箱,我马不停蹄的随着稀疏的人群登上去往神奈川县川崎市的电车。
坐上电车,心情放松之后,忍不住再次瘫坐在座位上。身体的不适感依旧还在,虽然不如在飞机上强烈,却依旧消磨着想要坚持的意志。不知不觉中,眼皮开始“打架”,一股睡意渐渐袭来。心里虽告诫自己不能睡,但是渐渐侵占全身的睡意还是慢慢支配了意志。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耳边突然传来声音,中断的意识立刻上线。摇了摇头,好让意识更清晰一点,然后定神一看。
一位戴着眼镜坐在旁边的老人,带着“你总算醒了”的神情,连忙说:“小伙子,你是要在川崎站下车吧?”
“老爷爷,你怎么知道?”
“我在川崎站上车坐在你旁边后,就一直听到你说着梦话,要在川崎站下车。”老人话到这里,我全身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抬眼一看现在电车已经停靠在川崎站的下一站。
“快点下车吧,现在还来得及。”老人边说边朝尚未关闭的电车车门看去。
“谢谢你,老爷爷。”飞快留下这句话,我带上行李箱立刻飞奔下车。
就像老人说的一样,我前脚刚下车,后脚电车就关门再度启动。最终,对于这位好心的老人,我也只留下了一句平淡的感谢。
多亏老人的及时提醒,我才只是坐过了一站,要是老人像身边其他乘客一样事不关己,我恐怕就不是坐过一站的问题了。
哎,明明都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没想到还是不小心睡着,坐过了车站。在心里责备着自己的不小心,我从站台天桥绕到返程的电车站台。通过在候车厅的管理员帮助买好返回川崎站的车票,我呆呆的站在人烟稀少的车站上等待电车到来。
一阵风伴随到站的电车袭来,被冷汗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带来阵阵寒意。
口好渴,想喝点水。
拿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心头的渴意变得更加强烈。
重新坐到电车到达川崎站,时间已是五点半过。头顶明媚的阳光,也渐渐露出“疲惫”的橘黄色彩。
走出车站,从腰包里拿出星羽给的地址,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满是日文标语和陌生气息的高楼大厦,说着日语的行人,令心底突然升起一丝胆怯。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出远门就是直接出国,这就好比是玩游戏跳过简单、普通、困难等难度直接玩地狱级难度。虽然在大学期间通过了日语n2级的考试,日语交流水平用于日常生活大致也没啥问题。
但是,我终究没有通过n1级的考试,日文书写和辨识也存在不足的问题。这样的日语水平,在日本生活真的没问题吗?更何况,需要我考虑的还不光是日语的问题。
带着不安,迈开脚步,正要上前拦住一位上班族模样的男人找他问路。身后突然传来话语。
“请问,你是星羽的朋友吗?”
惊讶瞬间从心底升起,我连忙侧身回头。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针织衫和蓝色牛仔裤,左肩挂着黑色公文包的短发男人。光是这样倒还不足以让我惊讶,关键是男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也就是说他是中国人!
“你是……方远?星羽的朋友?”带着震惊,我连忙问。
“是的,你就是星羽说的那个朋友,游辉吧?”用仿佛星空一般的明亮眼眸打量着我,男人方远淡然的问。
“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我微不可查的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原因无他,男人的目光实在让人不敢正视,仿佛只要我和其对视内心的想法就会无影遁形。
“看你脸色很差的样子,是晕机了吧。这样的话,早点到我家去休息一下。”这样说着,男人方远用空着的右手提住其中一个行李箱转身就走,让脸颊有些火热的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无奈之下,只能顺从男人好意的我,只好提起剩下的行李箱,跟着男人前往他的家。
“方先生,这是刚下班吗?”前行的路上,我边走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男人。
“是的,我下了班就过来这里等你。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来晚了,但是没想到却是来的正好。”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是我没有坐过站可能还碰不到男人来车站接我,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大概几点到呢?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疑惑一样,男人嘴角上扬,轻笑着解释道:“今天上午,星羽有联系过我。他说你大概最迟下午五点左右会到这边。所以我也就顺势下了班过来这里等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又是星羽的安排,真的太麻烦他了……明明我们也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对了,称呼我方远吧,我也叫你游辉。”扭头看着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年下半年才满二十五岁,先生什么的可当不起。你看起来也最多二十岁出头,我大不了你几岁。”男人边走边解释。
咦!男人尚未满二十五岁?虽然只看外表的话,男人也是最多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但让我决定称呼他为先生的原因是,他浑身环绕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一般不会出现在二十几岁的人身上,更多是出现在三四十岁的成功人士身上。所以,我理所当然以为方远大概是三十多岁,只是跟我一样有着一副娃娃脸,理应称呼他为先生。
但偏偏,仅仅二十五岁未满的他就拥有这种镇定自若、成熟稳重的气质。这样的事实,不禁让我再次吃惊。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比我要大好几岁。”脸颊一阵燥热,我羞愧的低下头,这可真是……希望男人不会因此而生气。
“没关系,我不介意。”似乎是知道我心有尴尬,身边的男人带着无所谓的语气抛来一句安慰。
十来分钟的路程很快就结束,男人带着我在一幢七层高的公寓楼入口处停下脚步。
记得以前曾在网上看过这样一条消息:“在日本,特别是在大城市中。有钱的人大多住公寓而普通的人大多住独栋。”在川崎区这个属于川崎市最繁华的地段,方远的家居然是公寓!莫非他是有钱人?
带着这份震惊,我随男人乘上电梯来到公寓五楼。在标有503房号的房门前停下,男人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玄关。
“请进。”留下这句话,男人在玄关换上拖鞋,走入房间客厅。
站在门口,内心却犹豫了。该不该进去,这是个问题。虽然男人是星羽的朋友,但我和他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倒不是担心男人对自己不利,只是……如今的情况意味着我得在男人家留宿,我的存在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吗?
“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