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在千灵看来，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又是几日过去，皇上下了废太子的诏书，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一幕，千灵早知会发生，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迅速。

朝中大臣站队越发明显，父亲和大哥二哥脸上时常挂着愁绪。

可见，整个事态是越发的不乐观了。

四哥跟着景旭东奔西跑的，时常见不到影，这府上，就她是个闲人。

这日，早膳之后，闲暇中来到了祖母的居所。

那场大战之后，休养的一年间，时常会来陪着她老人家说说话。

及笄之后，忙于各种事务，竟是好久都没有踏进这院落了。

进去之时，瞧见柳妈妈正扶着她在院中走着。

她收起情绪，脸上带着笑，唤了一声：“祖母。”

老人家身子一怔，后慈祥的脸上布满笑意：“灵丫头来了？快进来。”

千灵领着吉梦走进去。

祖孙俩在院中坐下来。

欧阳氏拉着她的手，左右瞧了瞧：“一些时日不见，瘦了不少。”

“哪有？”千灵笑道，“这是长大了，抽条了，祖母看孙女是不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欧阳氏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是是是......我们灵丫头最是好看了。”

“祖母，孙女好些日子不来瞧你，你可有生气？”千灵问。

欧阳氏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在你眼里，祖母就是这等小气之人？”

“祖母......”千灵难得露出小女孩的模样，“是孙女错了，孙女不该如此想祖母的。祖母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世上最好的祖母。”

拍起马屁来，那叫一个顺溜。

许是这位老人的母亲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而她的一些想法也与自己是那么的相近。

是以，只有在她的面前，自己才会像是一个真正的天真少女。

“你呀——。”欧阳氏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是如此贫嘴。”

“就算是再大的姑娘，在祖母面前，也还是小姑娘。”千灵笑着道。

欧阳氏无奈地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然她那眼角却是布满了宠溺。

“及笄礼过了，你父母可有为你安排亲事？”

“没有。”千灵摇头，“不过......皇上赐婚了。”

听闻此言，欧阳氏脸上的笑意当即僵住：“是哪家的人？”

千灵：“逍遥王。”

这件事府里没人告诉这位老人，这次过来，想了想，还是说一下，省的日后都办婚礼了，她还不知自己的孙女所嫁何人。

“逍遥王啊......”欧阳氏默了片刻，叹息，“与朝堂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一个好的归处，只是听闻他的身子不好......”

“祖母，您不用担心，孙女自己有分寸的。”千灵笑道，“孙女的脾性您也清楚，我若是不愿嫁，纵使是圣旨，也奈何不了我。”

“听你这意思，是你自愿的？”欧阳氏神色狐疑地盯着她，“你可有见过人？长何模样？”

“见过呀。”千灵双手搁在桌上，撑着自己的下颚，想象了夏墨辰的脸，“长得吧，也还凑合。比起您孙女我，那可是要差远了。”

这玩笑似的话语，欧阳氏听了出来：“当真如你所言？小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跟祖母开了个玩笑。”千灵叹息一声，“夏墨辰这人，说是天蕲第一美男也不为过。当然，这仅是因为我还不曾出过天蕲，没有见过别国的男子。

“若是见过的话，他说不定就变成了大陆第一美男了。”

说起那个人之时，少女的眼睛都是笑意，那欢喜的表情，足以说明她对那个人的心思。

只是......

“模样生得太俊俏，日后你怕是会有不少麻烦。”

“不会的。”千灵很有信心地道，“祖母放心，他跟那些男人不一样。您看我父亲也生得好看，也没见他有个三妻四妾，更是不见有过沾花惹草。

“夏墨辰虽是出身于皇家，但他从小到大，身边都不曾有过女子，很是洁身自好。”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生都在为了您孙女谋划。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做出那等朝三暮四之事，那这世上，恐也不会有值得托付的男人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欧阳氏拍了拍她的头，“可定好了成婚日子？”

千灵摇头：“还没。”

“你也还小，不着急。”欧阳氏道。

千灵歪了歪头：“可是孙女有些急。”

过一日，夏墨辰的生命就短了一日。

欧阳氏板着一张脸：“纵使再喜欢，女孩子都还需矜持一些。”

“祖母教训得是，孙女记住了。”千灵笑嘻嘻地答。

记住了就仅是记住了，并未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欧阳氏知她的性子，拿她没有办法，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时间一晃，灵丫头都要出嫁了，可真是岁月不饶人。”

“祖母，您切莫要忧思。”千灵道，“我长大了，可你瞧着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与我小时候瞧见的没什么差别。”

“小时候？”欧阳氏的回忆被勾起，“你小时候啊，总是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待着，还有心思瞧祖母那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千灵：“那时候仅是不爱说话而已，又不是傻，怎么不会瞧了？”

“就你贫。”欧阳氏点了点她的鼻尖，“今日怎忽然过来了？”

千灵拉过来人的手：

“好久都没见着祖母了，想的紧，便来看望您了？祖母这是不欢迎孙女么？”

她凤眸眨巴着，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脑海中，火儿终是无语了：

“主人，你学我，你真是太......太太太......太无......”耻了。

千灵无视了它的唠叨。

难得见她这样的神情，欧阳氏瞧着有些趣味，笑着道：“你什么时候来，祖母都欢迎。”

千灵忙道：“那我今日留下来陪您用午膳可好？”

“好。”欧阳氏道，“一会儿便让小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灵丫头难得来一次，可不能怠慢了。”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柳妈妈欣慰地道。

“祖母，您近些日子，身子可好？”千灵问，“有没有按照孙女说的时常锻炼？”

“有。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祖母心里有数的。”欧阳氏道。

这话说得千灵不依：“祖母，您总是关心我，我关心关心您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