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诸葛筠自老者的身后走出,她也懒得去管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早已是满腹疑问的她当下皱眉问道:“你为何会来北疆?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你所说帮过黄清两次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方才那一刀是…”
“小筠儿倒是精神得很,全然不像才遇险的样子。”
诸葛知机笑着打断了自己孙女的问题,他揉了揉她的头,缓声道:“你在这北疆会有一劫,爷爷便是为此而来。”
“爷爷确实帮过郭羽与黄清,程氏姐弟的下落他们便是从爷爷这里得来,而疆南城中的骚乱,也是出自爷爷之手…”
不等诸葛筠出声,老者又说道:“爷爷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想帮他们,而是为了替你解劫。”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尽管少女对自己的爷爷百般信任,眼下仍是不免疑惑道:“既然我的劫数是来自郭羽与黄清,那当初为何不直接将他们留在疆南?凭爷爷的本事,收拾他们自是轻而易举。”
“你倒是看得起爷爷。”
诸葛知机笑了笑,“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一个天生凤命的黄家人,一个命格空白的世外人,想要除掉他们谈何容易。而且…”
老者忽地一叹,“有因既有果,天意不可逆。若是强行干涉,只会招致更大的祸事。是以,想要解你的劫
,也唯有此计可行。”
诸葛筠听了半天,脑袋却是愈加发懵。
她一向是精于算计,长于谋略,也算长袖善舞,可对于自己爷爷口中的因果天意,少女却是半点也听不懂。
“此间因果已了,你无需再继续留在北疆。”
老者看着诸葛筠,“公主殿下爷爷已着人送回蜀地,你也就此随爷爷回去吧。”
“我…”
听着诸葛知机那平和却不容反驳的话语,少女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一个不字。
“走吧。”
诸葛知机径自牵起自家孙女的手,带着她往南而行。
才走出两步,他蓦地停下身子。
“老夫助你破境,你护老夫十年,如今时日已到,你与老夫之间算是两清。”
老者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与某人听,“你自可往南去为那人收尸,如此,也算是了却你们之间的因果。当然,做与不做,皆是在你。”
诸葛筠有些奇怪地看了诸葛知机一眼,“爷爷你这又是在说什么,什么破境十年收尸的,我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才对,本就不是说与你听的。”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那柄原本插在地上的蛮刀此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世人皆言十年磨一剑…”
老者轻笑,“然这十年磨一刀,又何尝不可。”
……
“啪!”
砂锅大的拳头陷入大汉的胸口,旋即又被那肥肉给弹出。
被那反震之力震得晕头转向的男子踉跄后退,而大汉却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大步上前,撩起一脚便冲着男子的胸口踹去。
“啪!”
勉强举手抗下这一脚,男子的手臂处登时传来阵钻心的疼痛,他咬了咬牙,两脚朝地上一蹬,朝后跃出几丈远。
与大汉拉开距离之后,男子连着吸了好几口凉气,他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努力平复着体内已是动荡得不能再动荡的气机。
“你小子倒是抗揍得很。”
在寒风中打着赤膊的完颜博伸出舌头,舔过嘴角的殷红,他狞笑着,表情狰狞可怖,“这样也好,就好似女人,若是轻易就被干死难免少了些趣味。”
依照郭羽的性子,若是往常听到这话,他定是会舌绽莲花似的一连骂上几十句,不把完颜博祖上十八代问候个干净绝对不会罢休。
然而此刻,男子却是反常的沉默。
这并非他忽然变得好脾气,也不是在酝酿着什么“金句妙词”。
他之所以不说话,完全为了节省力气。
在郭羽与完颜博失去兵器以后,两人毅然决然的开始肉搏。
赤手空拳,并不比兵器在手要来得轻松,前者有些时候要更费力气。
郭羽对于拳脚功夫并不是很擅长,而他与完颜博又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他不想死,于是他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即便是说话,也不行。
风未停,雪依旧。
今夜,武评之上注定要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