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造就了他们的贫困,可同样也造就了他们的强大。
单手能杀狼,双手可扼熊。
这是镇北军甲士口中的蛮人。
原本陆休前还觉得这只是镇北军的人在信口胡诌,可今日正儿八经地对上蛮人后,他才知道其中没有任何的夸大。
当初在北境与镇北军斗阵时,陆休前便觉得镇北军不是人,一个个猛地跟牲口一样,不想今日却是遇到了更牲口的。
随随便便的一个蛮人所挥出的随随便便的一刀,都能震得他右手发麻,几乎要握不住盾牌。
连他这个九土营统领都是如此,旁的那些寻常甲士,便更是不堪,若不是盾牌厚铠甲结实,只怕他们连蛮子的第一波冲锋都扛不住。
不过敌人的强大却没有让陆休前心生畏惧,反而激发起了他的斗志。他大吼一声,举盾弹开身前蛮人的弯刀,随即将左手的钢刀挥下。
“噗!”
刀锋划开了蛮卒的身体,同样也带走了他的性命。
犹且带着温度的猩红液体拍打在陆休前的脸上,他也顾不得抹,又将自己的盾牌迎向前方劈来的蛮刀。
“铛!”
火花溅起,陆休前一咬牙,左手钢刀又一次抡出,劈
翻冲来的蛮卒。
不止是他,每个守在大营口的九土营甲士都是在拼命劈砍着蛮人。纵然在力量上九土营比不过蛮人,但装备上却要要要超过对手。
北疆毕竟是苦寒之地,像铠甲这种东西,几乎能算得上是稀罕物,除去百夫长千夫长这样的头领以及精锐以外,寻常的蛮卒都是不披甲,身上单单只是裹着件厚实些的棉衣而已。
至于九土营,那可是郭羽专门练出来的重甲营,在散城时便特意给他们弄了身重甲。等到了北境后,他们身上的铠甲变得更好,绝不是蛮人可以比的。
正是靠着这一身的重甲,九土营才能挡住这如潮水般冲来的蛮人。
不过蛮人的数量终究是太多了些,刚杀一批,随即便又冲上来一批,再加上九土营又都是身穿重甲,本来就比较费力,眼下又要应对没完没了的蛮人,不多时便陷入了疲势。
渐渐的,九土营开始出现伤亡,阵势也被蛮人给打开了一道缺口。
眼见蛮军就要冲破防线,陆休前一咬牙,奋力劈开身前的蛮人后,拎起大盾就自己挡在了缺口之处。
猛攻半天的蛮人,眼见就要攻破防线,自然是更加的卖力。见到陆休前挡在前方,当下皆是呼喊着冲了过去。
七八柄蛮刀同时砍来,陆休前勉强将盾牌举起,手臂被震得发麻同时,身上也被斩上好几刀,如果不是甲厚,只怕他就要交代在这里。
“淦!”
他咧了咧嘴,知晓已是抵挡不住蛮军的攻势,抡刀砍翻身前的数个蛮卒后,人朝后方退了几步,一边退还一边喊道:“保持阵型,且战且退!”
听到号令,本就陷入苦战的九土营开始缓缓朝后方退去,而在撤退的过程中,他们还努力稳住阵型,以免被蛮人直接冲垮。
眼见阻挡在自己等人面前的九土营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后退,营口的蛮军登时兴奋地嗷嗷大叫起来。
他们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更加凶猛地朝前冲杀过去,想要趁机一举攻破宋军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