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啊！”

周乙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道：“当年王仙芝折断李淳罡之木马牛的时候，你们应该也是这个反应吧！”

周乙的这句话，再次如同一击重锤，狠狠地撞在了黄龙士的心口。

他慢慢抬头，灰白的发丝都散落在了眼前，惨笑一声：“是啊，为什么不可能呢。”

王仙芝当年能够折断当初的江湖神话李淳罡之木马牛。

周太乙为何不能杀了王仙芝？

在事情已经成为事实的时候，纵然不信，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事实啊！

黄龙士这一刻看着周乙，他终于明白了半年多以前太安城那天错过的什么了。

“老夫错了，老夫太错了，老夫怎么没有早一天就把你当做最大的敌人。”

他忽然仰头惨笑：“原来，你周太乙才是比南宫恨更加可怕的异数！”

南宫恨是因为有六片祖神叶之力，才能和王仙芝打成平手。

可是周乙，一叶也无，就轻易的灭杀了王仙芝！

周乙看着黄龙士，目光幽深，缓缓吐出：“这次你又错了。”

“不是周太乙比南宫恨强。”

黄龙士闻言看向了周乙，心中忽然狂跳。

什么意思？

紧接着，从周乙口中吐出了让黄龙士感觉无比黑暗的一句话。

“是因为……”周乙看向了桌子的旁边。

“从来也没有什么南宫恨，始终都是周太乙一人而已！”

语落。

周乙目光落处。

一个让黄龙士引为梦魇的熟悉身影再次现身。

中原狂人，南宫恨！

他就坐在周乙的旁边。

距离黄龙士不过一尺的距离，同样面带微笑的看向了黄龙士。

黄龙士看到南宫恨的这一刻。

他的脸上出现了骇然，不信，最后，望向周乙的一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你……”

这一刻，黄龙士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身心都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和恐惧。

这。

南宫恨……

就是周太乙！！！

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干什么？

黄龙士这个时候的全身精气神好似全都泄尽了，惨笑的问：

“你布下了如此大局，你到底想要什么？”

周乙回头看向了窗外，平静地说：“一个天下，有人写成苍生，有人写成霸业，在我这里，叫浩劫！”

这一瞬间，黄龙士终于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南宫恨：“你要做的是和南宫恨一样的事情，是想以一人吞噬完全这片天地所有的元气精华。”

他惨声道：

“所以，南宫恨只是一个幌子，让九叶从南宫恨身上完全散步到九个人身上才是你的终极目的。”

周乙看着他，品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已是，不言而喻。

这一刻，明白了南宫恨就是周乙化身的黄龙士，仰头痴笑：

“呵呵，哈哈哈……”

他笑的癫狂。

“原来从你刚入江湖，就在布局，你培养的这两个弟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打败南宫恨，他们根本就是你最开始的九叶人选。”

可笑他还以为周乙培养自己的两个弟子，是准备当做击败南宫恨收化运发神招的工具。

黄龙士盯着周乙，涩声道：

“所以，从南宫恨与王仙芝东海一战，你棋盘开始扩大，囊括这个江湖，囊括所有的人，我们的反应，也都是你的局。”

周乙面色平静不说话。

黄龙士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颤抖：

“难道，斩离阳国运之事，也在你的算计当中？”

周乙淡淡道：“我那门神通就差一道火运，自然早就在我算计当中，若无这最后一道火运，岂有今日王仙芝的败亡。”

黄龙士又笑了，却是悲哀无力的惨然。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他看着周乙，嘶声道：

“你是自知一人不可力敌整个天下，便制造一个幻身，为你吸引众人视线，招敌天下，将他塑造为江湖公敌，引得我们讨伐。”

“你清楚自己若斩杀离阳国运，必然引战天下，便蓄意让南宫恨先夺走一半国运，让我们想斩杀南宫恨，必要先灭离阳国运。”

“你明白自己想要掠夺元气，绝难抵抗天下众人，便将图谋引入暗处，将那玄天祖神叶分散救人，让我们成为掠夺元气的容器。”

他越说，越毛骨悚然，心中冰冷。

“徽山大雪坪一战也是你早设计好的吧，甚至轩辕敬城成圣也是你设计的吧，还有今日借老夫之局，让温华入陆地神仙！”

“步步为营，处处借刀杀人，处处借他人之力，这一步步的排算，皆是我们自己一步步的踏入了你的圈套，却又是那么的自然！”

“一个一个圈套，一个一个的布局，真是好一个周太乙啊！”

“好一个天下……第一人！”

说到这里，黄龙士已是全身发凉，面若绝望死灰。

周乙看着他，道：“其实我们很像。”

黄龙士却摇头惨笑：“是啊，我们太像了。”

他刚说完，却见周乙幽幽的看着他。

忽然，黄龙士似乎是领悟了什么，他面色巨震。

他们为什么像？

他之所以这些年来得黄三甲之名，乃是因为他是后世之人，一日翻阅史书，入到了书中世界，所以才能对此世的江湖大势，鸡毛蒜皮一清二楚。

可是，周太乙呢？

黄龙士颤声道：“你，你竟也是？”

周乙看向了窗外，莫名的笑了：“你站在桥上看风景，我站在窗口看桥上的你，就是这么简单。”

黄龙士终于明白了，他难言震动。

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

这一刻，黄龙士一脸冷笑，说出了一句刺心之语。

“好一个站在窗台上看我，你又怎知没有人在另一个地方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