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当初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多吉丹增。
多吉丹增被镇压在此处,一百多年后,大雪山的格玛喇嘛为了对付明初时候的自己,伤了本源,从而被镇压在大雪山下面的多吉丹增逃了出来。
如今,自己逆着时间长河,竟然来到了元朝初年。按照时间来算,多吉丹增此时应该还在大雪山底部。
大雪山巍峨高松,洁白一片,好似神佛居住的清净世界。王曜景沿着不算是路径的山道,缓缓的朝着山上走去。
他如果愿意的话,一步就能纵越上山顶,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急不躁,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顶走去。
此事正是五六月份的天气,对于南方而言,刚刚迈入盛夏。但此刻的大雪山上,却是风雪漫天,寒冷异常。
在大雪山的山巅之处,存在着一个不算太大的庙宇。看其建筑风格,应该是藏传佛教的寺庙。只是这座寺庙显得有些破旧,不少地方都已经缺损了,看上去十分衰败。
“居士,请莫要再上前一步。这大雪山乃无垢之地,居士满身血腥,还是莫要打扰了菩萨。”王曜景才刚过走到门口处,便听到一个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个青年喇嘛。这喇嘛正在扫着雪,但很明显,用处不是很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扫干净的地面就重新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洁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我乃极恶之人,菩萨若是渡了我,岂不是功德一件?又怎会不让我进入庙宇。”王曜景看着这个喇嘛,半开玩笑的说道。
“居士说笑了,菩萨只渡可渡之人。”那喇嘛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是可渡之人?你觉得你是吗?”王曜景哈哈一笑,开口问道。
“小僧自幼修持佛法,自是可渡之人。”青年喇嘛沉思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曜景听完,却是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倒是觉得你愚不可及,菩萨肯定不会渡你。”
这下子,倒是这个喇嘛愣住了,“小僧虽然不聪慧,但也不至于如居士说的这般愚蠢,居士所言,未免过了。”
如果换做是一个老喇嘛,听王曜景这么说,说不定笑笑就过去了。但这青年喇嘛到底还是年轻人,非要跟王曜景争个究竟。
“这山上大雪纷飞,下个不停,你却在这扫雪,那不是白费功夫,你说说你,是不是愚不可及?”王曜景指着地面,开口说道。
“积雪不扫,终究越结越厚。如人心障,层层累积。若不及时扫去心障,最终便如那大雪崩塌,万物归寂。”青年喇嘛微微一笑,犹如高僧模样。
“所以我才说你愚蠢,与其扫雪,还不如在这雪上撒一层草木灰,草木灰颜色较深,容易吸热,造成冰雪的融化。融化后,又因为草木灰含有大量的盐类物质,溶于水后造成水的凝固点降低,所以就不容易凝结城冰了。如此一劳永逸,何必一遍遍的清扫,浪费时间,毫无效率。”王曜景不加掩饰自己的嘲笑,反口回复到。
虽然他没受过几年教育,但也曾经被袁瞎子送到小学读过几年书,他还听他们俄文课的老师讲过这个草木灰化雪的原理。
青年喇嘛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听不懂王曜景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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