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幸者,嘴巴微张,像是在说话,旁边有人问他:你想说什么。
秋梅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这儿,这儿,小梅,我在这儿……
秋梅抖着手,想拨打120,手机却因为她的颤抖摔到了地上。
“啊!!!”秋梅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痛彻心扉地这么一呼。
没有人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在意她的悲喜。
救护车的笛声由远及近。
店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司千里抬了起来,朝着秋梅喊:“女士请让开一下!”
这句话一下子把秋梅拉回了现实。
她站起来,来不及擦眼泪,带着哭腔说:“我是他的……他的朋友。”
“哦,那待会你也上救护车!”
就这样,秋梅连婚纱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就上了救护车。
在车里,他奄奄一息,被输着氧气。一名护士在处理着他头上的伤口。
秋梅握着他的手,一直在他旁边唤他,“千里,不要睡,不要睡,医院马上就到了……”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到他渐渐不见血色的脸上。
司千里双目紧闭,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到了医院,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医生出来,无可奈何地对秋梅说,“我们尽力了……”
秋梅差点没晕过去,她挺住了。
“请您节哀顺便,您是病人家属吗。”医生问。
“我……我不是……我是他的朋友。”秋梅的心一阵一阵地痛,像是被什么不停地撕扯着。
“那您能联系到病人家属吗。”医生问。
“我,我联系不到……”
“一个都联系不到吗?”医生继续问。
秋梅在此刻想起来,果果好像有司千里老婆的电话!
“等等,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女儿他妻子的电话……”
“那就先请您先和护士一起把死者送往太平间,清点一下他的遗物吧,等会如果联系不到死者家属,请找相关医护人员办理手续。”
这医生走后,司千里的遗体被推出来。
这一刻,秋梅仿佛入了梦。
一块白布,成为司千里最后的“外衣”。
世上还有多少人,没有正式告别,就已生离死别。
张之香是和司万中一起去医院的。两个人没敢让司母知道这事。
失去丈夫的悲伤使张之香根本就不在乎秋梅为什么会穿一袭婚纱。
秋梅见到他们的时候,心情已平复许多,说,“司千里在太平间,后面需要办什么,你们问医生吧,我走了……”
“等等,你不打算让你女儿,送她爸爸最后一程吗?”张之香突然发问,语气淡淡的,仿佛没了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