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绣画和织心异口同声的说道。绣画紧接着说:“皇上现下最疼的就是您,宫里头除了纯贵妃,第二有荣宠的就是您了。您瞧这宫里上下,谁不想攀着咱们储秀宫,就连内务府的总管都要送我两匹缎子来讨好我呢。”
这话虽然有理,我听着却不觉到心里,只是当一句话过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织心又言道:“娘娘,皇上前段时间经历那般波折,这非常人可受的苦痛。如今他正是伤心的时候,娘娘可知女子虽柔,但也有‘相夫教子’一说,现下,正是您相顾夫君、体贴他心意的时候呢。”
我一听织心说这般大人的话笑了:“你从哪里听来这话,说,是不是学了谁的?”
织心吐了吐舌头,一脸被看穿的委屈模样:“是昭贵妃宫里的凝星对我说的,还嘱咐我,若是我家娘娘不高兴了,就用这话劝您。娘娘,这话当真不像我说的么?”
“不像。”我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嘴角:“这般老气横秋的,不像你。”
“老气横秋?”织心歪了歪头:“娘娘这是夸我年轻伶俐?”
“是说你幼稚蠢笨,讲不出这般有道理的话来!”绣画拿手指捏了捏织心的脸,织心连忙拿手去拍她。
两个小丫头顿时打闹在一起,我这才觉得,有些过年的氛围。
我因是散步,绕了好大一圈,从东宫走到西宫,与两人有一言没一语的搭着话:“绣画预备什么时候出嫁?”
“怎么着也得等太后丧礼出了,应当就在春日后。”绣画道。
“六阿哥初一下午就得进园子,你们把我之前缝的小衣服小鞋子给他戴上。”
织心点头:“嗯,我天亮就去办。”
我们三人正欲路过坤宁宫的后围,进入西宫的范畴,就看见远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静悄悄又神秘秘的探了探头,然后迅速的从巷子口消失,往西宫去。
虽然今日宫内灯火通明,但猛然看见这么个鬼影一般的人出现,我们三人都吸了一口气。
先出声的是织心,她紧紧的拽着绣画的胳膊,颤着声音问:“绣画姐,你可看见了什么?”
绣画年纪大些,但也害怕:“我……好像看见了什么,又好像没看见……”
我现下一百个后悔为什么没坐轿子回宫,又后悔为什么身边连个太监也没带上——虽然不算完整的男人,但好歹也当过一阵子男人不是!
我现在双脚几乎被凝在地上,只听见不远处若有若无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又一个影子探头探脑的出来,很快也往西宫方向去了。
我感觉绣画和织心一人抓着我一只胳膊往我身上贴,只觉得我现在好歹也是瑾妃了,总不能在两个还没出阁的小丫头面前丢了魂,便强装镇定道:“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子时往后过了一阵……”织心道。
“至多是丑时,或许还没到……”绣画也悄悄答。
说话间,就见第三个影子窜了出来,他的速度更快,风也似的朝西边走了。
我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板道:“无妨,这可是大内宫中,这又是除夕之夜,谁敢在宫内放肆?你们随我去看看,是人是鬼,我非要瞧个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