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离开以后,他便失了家,现如今眼前落了光,可他还是怕,他怕一不小心,失了这光。
易茗茶心下一阵爱怜,柔荑抚上他面颊,“不会的,我们南州哪里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孩子,又这般招人喜欢,我们怎的会厌烦?走吧,我们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收拾收拾一番,今日便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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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晚上来此,不知何事。”司景笙看向面前已现老态的男人,一双墨色眸子中满满漠然。
“我听闻她正是投胎之半,便就被你带回,可有此事?”锐利眼眸直直看着司景笙,声音中带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出声的男子,是为司景笙同林承殊之父,现今妖界掌权者,司晟。
“嗯。”简单一字,将所有情绪敛于其中。
“你明知道,你们两个,再无可能………你又何必…………”
“父亲当初同母亲,不也这般?”
他失了她千年之久,辗转孤独这无尽岁月,为的便就是这漫长人生中的短暂相见,只要能再见她,再同她相依,纵是飞蛾扑火,那又如何?
“就是我同你母亲那般,我才不愿你再蹈我覆辙。你,怎的就不懂?”
他与亡妻相爱却不得善终,现今儿子又步上后尘,让他怎生能放下心来?
“父亲你是知晓我性子的,无需再多言。我现在要去见她,父亲就请回吧。”司景笙说完,便转身离去,不舍一寸眼神于司晟。
月明风清,见她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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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公主殿下,你就再好好享受在这副身子里的短暂美好时光吧!”笑声狰狞,一阵接着一阵,灌入耳中。
四肢百骸泛滥着疼痛,如同万只蚂蚁堆聚于皮肤之下尽情啃咬,魂魄好像要被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蛮横拉扯出来。
疼痛仍在继续,睡意又沉重滚来,将她拉入厚重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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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行人三两于街头晃荡,敲梆打更男子一身短打,高声唱喊于街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院外马车沐浴于皎洁月色之中,下车而来的高大男人俊朗秀致,恍若天神下界。院门大敞,院中灯火通明,一片暖热,好似在迎接男人到来。
今日是南州初次入院,易茗茶同胖胖忙活许久,给他收拾房间,为他作祝。司景笙来之时,欢庆已过,易茗茶正同着胖胖收拾饭桌,南州在一旁帮忙。
“茶茶。”男人清浅声音含着无尽眷恋喜爱,往此过来。易茗茶一时停住收拾碗筷的动作,不知如何是好。
想着他离开那日温暖的怀抱,面上不禁一红,说话也有些结巴。
“来便………便……来,叫……叫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