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缠时的小小悸动,拥抱时难掩的欢喜,见他时的雀跃,一段一幕,悉数跳入眼前。
借着这股子酒劲儿,那些藏于心底深处,不敢面对,不敢言语出来的东西,通通一道倾吐出来。
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易茗茶,你喜欢他。
这感觉强烈而深刻。
如破土苍树,气势汹汹。
有些喜欢,向来是最无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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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高筑,一片通明。
队列严整的兵士手握长兵,在宫中行走。所过之处,脚步缓沉,穿透红墙,灌入耳内。
御书房。
“陛下,厉先生求见。”周缇海弓着腰,手附于皇帝耳旁,小声说道。
“快,快些请道长进来。”
“在下厉行衍,见过陛下。”
厉行衍手执雪色玉笛,一身青灰旧袍,柔顺青丝用一根枝状玉簪固定。他身姿笔挺,见了暮越,也不过堪堪垂了一下头,以表作礼。
“先生深夜来,可是有什么消息?”皇帝放于案上大掌轻握,殷切望着厉行衍,渴望从他口中听的一丝半缕有关女儿的消息。
“陛下,还请做好最坏打算。我今日派人循迹各处,堪堪探的公主殿下所在之处。那地凶恶非常,殿下能再度回归的机会,怕是渺茫……………”
听闻爱女恐是不得回归,皇帝心中凉意肆虐,声音微颤,抖擞半刻唇舌,方的一句,“容儿她,现今,该是于何处?”
“差出去的人于鬼筑之边得公主殿下微弱气息,想必殿下,该是置身其中。”
听闻鬼筑二字,立于皇帝身侧的周缇海身躯微震,面上肃然。那地处阴邪至极,乃为各色阴邪之物聚集之处,公主殿下若是真真于那,怕是…………
再小心举头看一眼圣上天颜,见他冷着一张面,一言不发。唇角微微下垂,手掌收紧,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
周缇海跟随皇帝多年,自他尚是稚子之际,便就伴其左右,对他一行一动,最是了解。
陛下在极力掩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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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茗茶依旧伏在司景笙怀抱中,从开始的小声啜泣变作大哭。
她不知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委屈,只知道此刻自己想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眼泪无穷无尽的涌现出来,浸湿司景笙胸前衣衫。
怀中的人儿突然的情绪爆发,让司景笙傻了眼,他只得不住的将她搂紧,手掌轻轻拍打着她后背,口中不住道歉,“茶茶,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欺瞒与你,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哭声,像一颗长针,扎入他心脏,牵起一阵一阵疼痛。
“茶茶,对不起,对不起………”
哭了有一阵,易茗茶声音渐渐隐去,司景笙小心捧起她面颊,见她一双眼睛红肿,时不时还抽泣一声,止不住心疼。手指轻轻敛上她眉眼,“你若是觉着委屈,那便说出来,莫要憋着自己。你看,眼睛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