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不知道对石头山的行动怎么样了?”田树林蹙着眉头,对二妹说道:“刘一刀为人彪悍,诡计多端,而且据着石头山的天险,恐怕拿下来并不容易。”
“田队长,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下山虎摇了摇头,又道,“这次行动,我大哥筹划已久,早就同大棒槌私下进行过联系,他拿下刘一刀的心比我们还要急呢。说到刘一刀,这个人为了等这一天,隐忍了两年多,把刘一刀哄的是无比舒服。在准备工作上,这一次我们黄花岭已经做到了极致,无论是人数以还是先机,石头山都远远无法跟我们黄花岭相比,按说,这次行动应该毫无悬念。”
“按说?”田树林摇摇头,说,“可这世上有许多事,根本没法按理说,要按理说,当年大棒槌身为石头山大当家的,又岂会被刘一刀几个逃兵抢了位置?要按理说,在万全阿部太君那里,为了追几个劳工……”
田树林没有接着说下去,渡边和井上排出的两个小分队的士兵在杏花岭一带自相残杀,只有一些核心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也丢人至极,要是真相公布开来,极有可能会严重动摇皇军在张家口驻军的信心,进而会影响到整个察哈尔派遣兵团,让大日本皇军颜面扫地。
为此,阿部大队长受到了上级的严厉训斥。日军表面上不说,但宪兵和特高课的人始终没有放弃追查事情的真像。那个唯一幸存活下来的伪军,在事发第二天便悄悄失踪了。
二妹皱紧眉头,终于开口说道:“田队长,大棒槌想当年被刘一刀赶下台,最主要的原因是刘一刀来得太突然了,而且大棒槌对下面的人控制得不怎样,他太轻视刘一刀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给了刘一刀可趁之机。”
田树林冲着石头山方向呶了呶嘴,说:“大当家的,难道你就不觉得现在的大棒槌也没什么长进吗?他若有长进,就不会如此的仓促改变行动计划,因为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出现纰漏!”
停顿了一下,田树林又道:“新上山那四个人,底细都没有摸清,实在是存在变数啊。”
二妹说道:“只要大棒槌拿下上山的岗哨,并和金刚来个里应外合,刘一刀恐怕也无计可施。”
“怕就怕……”田树林道,“大棒槌或许可以轻而易举地骗取哨兵的信任,然后借机下手,可是对付山上的刘一刀时恐怕就未必那么简单了,万一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是哪个人反抗惊动了石头山上其他的土匪,就会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那就麻烦了。”
“田队长,你多虑了。”二妹本能的蹙紧了眉头,心想这个田树林这个狗腿子,毕竟没见过什么大的阵仗,做起事情来是前怕狼、后怕虎,总是对自己的计划充满怀疑。那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静静等着金刚派人传回胜利的消息吧。
二妹觉得,如果不能让田树林见识一下自己的完美无缺的计划,那么这一次,由他回去向川崎太君汇报的时候,肯定会使自己在川崎太君那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么以后自己的发展就难了。
当下二妹说道:“田队长,我必须郑重的再跟你说一遍,之前的大棒槌失去石头山,是他大意的原因,为了布这个局,我们花了近两年的时间,这一次绝不会犯之前的错误,而且刘一刀也不可能再有之前的好运气。无论如何,这次偷袭都是黄花岭居于主动,而刘一刀上的石头上却是被动应战,所以,你应该对黄花岭的兄弟们之最终获胜充满信心才是。”
田树林顿时神情一震,他也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有点担忧过度了。
这样的发现,立刻令田树林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也有些后悔,身为一名跟了皇军很长时间的侦缉队长,却在一个土匪面前暴露出悠游寡断的一面,毕竟将来他们在川崎面前也是竞争对手。
当下田树林向着二妹,拱拱手,拿捏出一副诚恳的表情说:“多谢大当家的指点迷津,是我想太多了。”
二妹当然看出了田树林是在敷衍自己,要想让他心服口服,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结果。二妹接着说道:“早些时候,我们老三已经派人回来传话了,我们的人已经顺利进入了石头山的山门。”
“你是说通过了石头洞和山寨大门?”田树林蹙眉说道,“这两道天险一过,石头上再无险可守了,只是那刘一刀、王三炮等人的枪法和彪悍……”
二妹道:“他们就算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大棒槌已经把他们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倒是新上山那几个人……”
二妹的脸上便立刻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一切计划都是按照之前设计好进行的,本想趁着今天喝喜酒的时候将刘一刀一举拿下,可这四个人一上山,刘一刀就对他们十分的器重,听说其中有个人不仅枪法一等一的好,还善于指挥。这不禁让他隐隐地担心起来。
当下下山虎说道:“大哥,也就四个人而已,用不着担心,老三这次去就带了二百多号兄弟,比他石头上所有人加起来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