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舒懮毕竟出身勋贵世家,见识到底比柳家人多些。
公公和夫君被新帝革职赶出衙门,她父亲当时肯定也在朝上,安王也肯定在。
他们在现场都没能制止这事,由得突然冒出来的新帝这么肆意妄为,那定然是有他们的难处。
现在回去救助怕是没什么用。
何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不知道,起码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回去。
“等父亲和夫君回来了再说吧,若是能帮我娘家定然会帮的,母亲不用担心。”她只能这么安慰一句。
对于哭哭啼啼的妹妹,她就没心思去管了。
她也心乱得很。
不管是谁上位,只要不是自己表哥上位,文昌伯府就没法像以前那般得势。
这种危机意识,足以让她生出不祥之预感。
柳家的新婚喜庆之气已经荡然无存,全府的人都心慌慌的等着人回来。
柳三太太也十分担忧自己的丈夫。
大哥和侄子都被撸了官职,自己丈夫能保住吗?
虽然丈夫只是个八品小官,但也是官儿啊,要是也没得做了,以后他们一家该怎么办?
柳二太太惶惶不知所措,家里出了大事,缩回去也没用了。
该有的祸不会因为她缩回去就没有,她只能随着众人抹着眼泪等。
当柳家父子狼狈的回到家时,府里人看到他们的样子都吓到了。
父子两人都瘫软着下不来马车,需要人扶才能下来。
“这是被打板子了吗?哎呦呦,这是伤到哪儿了啊?”
哭得妆容掉光的柳大太太,看到丈夫和儿子的样子慌得连忙叫人把人先背进去。
众人呼啦啦的也跟着进了去。
柳家大门关了起来,把那些看热闹的街坊拦在了外头。
回到中堂的两父子,均满脸痛悔的看着柳家众人,欲哭无泪。
“老爷,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你们会被革了职?”柳大太太把人扶稳确定他们没有外伤后,连忙问道。
江舒懮也扶着新婚丈夫,十分不安的看着他。
丢官而已,犯不着如此失魂落魄。
官场上升升降降并非什么无可挽回之事。
只要有人脉在,迟早能得到重新启用,这点她倒不是很担心。
她担心的是,另有其他事使得他们如此惶恐发软。
面对妻子的问话,柳长临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唯有痛苦的闭上眼,眼角出泪。
而柳子淮无视新婚妻子的关注,两眼发空,神色木然。
所梦所求他本来已经得到了的,他本来不需汲汲营营去算计的,他本来等着就有富贵权势落身上的。
他的命本来很好的,为何?
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
“夫君?夫君?”丈夫的样子让江舒懮担心极了,不由得连声呼唤他。
终于,柳子淮的目光转到了江舒懮脸上。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过的脸,此刻却毫无吸引人之处。
乏味且骚贱。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柳子淮突然把江舒懮推开,脸上显露狂怒之色。
“都是你,要不是你一步步勾引我,我就不会与你有瓜葛,我也不会和公主和离,柳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都是你,是你毁了我们柳家!”
“啪!”一巴掌打到了江舒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