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三代内再无可能起来,即使是三代过后,也很难。
他们柳家在京都已经彻底没了名声,哪怕过一百年,也会有人传说下去。
一念成魔,他们终是走错了路,有负苦读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早知,就踏踏实实做人,莫图捷径。
可惜,人生不能回到初点。
月底,孙氏的尸体被人抛在了柳家门外。
胸口有伤,一刀致命。
死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看到自己亲娘死得这般的惨,柳大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当天就有各种言论迭起。
孙氏一个谋害未遂的老婆子被夫家休弃,已经是很大的惩罚,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要了命。
有人觉得报复太过有损阴德。
还有人暗指暴戾易生暴政。
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姐,这是冲着我们来的。”上位大半个月,慕玄度大刀阔斧的整顿了一顿大雍朝堂。
到底到了那些人的回魂期, 有朝臣开始对新帝政令出言反驳,政令推行出现了阻滞。
这都是有所意料的局面,他们并不为此恼火。
“也该有人出来搞事了。”在写通政条例的慕弦月好整以暇,“再不搞,岂不是让你坐那位置越坐越稳当。”
坐稳当了可就不好搞下来了。
慕玄度一边看奏折一边跟姐姐打赌:“我赌是皇族中人。”
至于是谁,左右就那几个不甘心之人。
同样在看奏折的慕玄月无奈的看了眼弟弟,“一个天子说什么赌赌赌的,注意点用词。”
“还有,注意点仪态。”
都提醒多少次了,这是御书房,不是北境野地,盘腿坐在御桌后面以为她不知道?
坐姿偷偷换来换去的慕玄度没想到还是被姐姐注意到,他只得把双腿放好身子坐正。
做皇帝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还得睡有睡相。
连吃饭喝水都门道多多。
他不是不懂这都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只是做起来,实在折磨人。
看了眼一本正经处理公务的姐姐,慕玄度心里一个劲的叹气。
做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坐,连吃也不能由心。
猪蹄子上一盘他如今最多只能吃两块,这简直是剥夺了他人生最大之乐趣。
都不能好好的啃猪蹄膀,真让人抓狂。
还要天天批这么多奏折,天天听臣子们废话连篇。
还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想他在北境只要不打仗,一天睡五个时辰甚至更久都没人管。
做皇帝诸多制约又辛苦得很,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争抢着干,真是脑子有病。
让别人去打拼自己好好享受不好吗,脑子有病。
唉!都有病。
他也争了,还争到了,所以他现在是要打拼的那个“别人”。
其他人不好好躺着享受,还出来搞东搞西,真是病得不轻。
既然病得不轻,那就让他这个只有一点小毛病的“别人”来治治他们吧。
御史台开始有了第一封弹劾镇国公主的折子。
职责赋予他们风闻奏事权,市井流言也能做文章。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