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想明白,女儿只知道爹您一上阵,就会不管不顾,女儿不想没有爹……”
朱槿忍不住哭了起来。
朱虎被女儿一句不想没有爹给震得心酸。
他深吸了口气,滚了滚发哽的喉咙,涩声告诉女儿:“如果爹不去,会有很多人埋骨战地,会有很多人没有爹。陛下贵为天子,他都要冒险御驾亲征,你知道为何不?”
朱槿流着眼泪,抿唇不答。
“因为陛下和爹一样,都想避免我们大雍军少一些伤亡,让更多人还有爹喊。”
父亲的话让朱槿哭得更难自抑了。
朱虎正了神色:“畏战者不配为将,你爹我只要能站立,就不会畏惧上战场。槿儿,你得知道,这是你爹的使命,也是你爹的宿命,不可违抗。”
“可是你答应过我跟娘,说你会好好养伤的。”朱槿拉着她爹的大手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虎放缓语气:“自你来到这里照顾爹,爹就没有发热迷糊过,伤口也没有脓肿了。爹有好好养伤,槿儿不用担心,爹没事的。”
虽然伤还没完全好,但战机不可失。
他没法留在这里继续休养下去了,必须抓住机会与天子打配合。
急是急了点,但为臣者,只有服从命令的份。
朱槿看着阻拦不了自己的父亲,她只好嚯了出去:“那女儿跟着您去,女儿要看着您寸步不离。”
她爹说不出战,她是不信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万一她爹没了,她要亲自把她爹带回去,不能让她爹埋骨北境。
听到女儿要跟去,朱虎不同意:“槿儿别胡闹,你听爹的话,回京都去。你娘说不定要生弟弟了,你去帮爹看着,不要让你娘害怕。”
“不,我不回。”朱槿倔强的一擦眼泪,“我力气很大,我不怕上战场。”
她虽然长得像娘,但力气从小就比别的女孩子大。
也因为如此,以前才会被人逼着她们娘俩回老家去种地。
而且她小时候在祖父教小叔他们武艺时,偷学了几招。
在老家种地时有空就练着,她并不是什么都不会。
恶人上门欺凌她能拼出生路,靠的都是她练灵活了的身手。
只是从老家逃出来后,没事她都不在人前显露罢了。
女儿死活不愿回京都,怎样都要留在身边看着自己,朱虎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
最终同意带着女儿行军出征。
得到允许跟随的朱槿,换上士兵服拎了根长枪就是一个似模似样的兵。
但她明显的不太适应这样的装扮,走起路来有点同手同脚,让亲兵卫看着只能忍笑转开眼。
朱将军宠女儿,他们除了跟着宠,有什么办法。
九月初九,重阳登高日,草原上却战马嘶鸣,军旗猎猎。
慕玄度带兵绕从庆州与从义坤州出击的朱虎遥遥呼应,意指临潢府。
战鼓,再次在乌古北面擂响不停歇。
虽然来北境将近一个月,但这是朱槿第一次面对战争场面。
亲眼看到凶猛的鞑子把他们大雍将士杀得一片又一片倒下后,朱槿胸腔激愤起伏。
双目也赤红着,咬紧了牙关。
她都恨不得能拿着武器冲上去为大雍将士报仇,何况她身为主将的父亲。
此时此刻,她忘了京都即将要生弟弟的娘,满目都是尸山血海的可怕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