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赵宣芮的妈妈。
程阮在高二家长会上见过她。
住院部。
走廊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不像消毒水,程阮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她难耐的捂住鼻子,一路跟随赵宣芮的妈妈来到二楼的一间病房内。
赵宣芮妈妈进入病房,紧接着,里面传来埋怨的声音:“你怎么才到!”
“哎呀,这不是隔壁老张家非把我拦住要我们借钱。”
“老张?!不准借给他,整天在外喝酒赌博,一点正事不干。”
“还用你说,我心里清楚!”
“……”
听声音和对话的语气,程阮猜测,病房里应该有赵宣芮的父母在。
“婶子,你说你年纪这么大了,也没个人照顾,就跟阿韫去大城市里生活吧……好歹身边身上哪里不舒服了还有个孩子照看着。”
“对啊婶子,”赵宣芮母亲说完,赵宣芮父亲接着附和,“我看阿韫那孩子真的孝顺您,您就别让孩子总牵挂着了。”
比起赵宣芮父母,徐韫节外婆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不行啊,我老伴和女儿都在这县城里呢,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他们。”
赵宣芮父亲还想说什么:“婶子……”
赵宣芮母亲打断他:“老赵别说了,没事婶子,以后有我们夫妻俩照顾您。”
这话是对徐韫节外婆讲得。
“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程阮站在走廊外,难受的捂着鼻子,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一家人?
赵宣芮父母这么照顾徐韫节的外婆……看来,她以后想让徐韫节和赵家人断干净是不太可能了。
意识到这一点,程阮心情烦躁起来。
而这时,赵宣芮母亲又说:“婶子,您看这宣芮和阿韫的年纪都不小了,也该让这俩孩子早点定婚,早点生个孩子,咱们也能帮着看孩子不是?”
“宣芮和我们阿韫?”徐韫节外婆的声音听上去带着点疑惑。
“对啊,难道您不知道?”
尽管隔着一堵墙,程阮也能想象到赵宣芮母亲脸上的笑容:“阿韫虽说出国这么多年,可一直都跟我们家宣芮有联系,他们俩这些年在国外互帮互助,两个孩子感情深着呢!”
“一直都有联系啊,我还以为两个孩子长大后已经生分了……”
“那哪能啊?我可从小就把阿韫当自己未来女婿看待!”
病房里谈话声和和气气,偶尔带笑。
站在病房外的程阮耳边却像是砰地炸开了一道巨雷,砰的一声,点燃了她心头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
所以说……这五年,徐韫节和赵宣芮一直都有联系?
程阮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捏紧,心脏像被塞进什么东西,一瞬间涨的不行,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暴躁起来。
她背靠墙壁,慢慢弯下腰,手撑住膝盖,大口呼吸着。
继续待下去,程阮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什么来。
她猛吸口气,扭头离开。
这个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头顶大太阳,程阮心里的火没地方撒,偏偏这时,还有人凑上来惹她。
“小姑娘,来看病啊?”
一个满头油光的猥琐男人在医院附近的小道上拦住程阮,贱兮兮的对程阮笑,目光不怀好意。
程阮近乎阴冷的扫他一眼。
“滚开。”
男人被色心蒙了眼,一点都没察觉出程阮身上的怒气,或者换句话说,他觉得程阮外表娇滴滴,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男人凑上来要摸她的脸。
程阮呼出口浊气,冷冷扯唇:“你自己撞上来的。”
话落,抬起腿,一脚正中男人裆部。
“啊——”
男人惨叫一声,脸色涨红起来,痛苦蜷缩起身子。
程阮趁此时又补给他一脚,“恶心。”
她打起架来一向找准能让对方瞬间丧失抵抗力的地方。
男人被踹的在地上嗷嗷叫:“姑奶奶,我错了!别打了!我爸妈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程阮听他这话,又一脚往他大腿上踹去。
“嗷——”男人又是一声惨叫。
“像你这种社会败类,还有脸拿父母当借口?”
程阮心里窝的火全撒到这男人身上了。
正如徐韫节所说,乐溪县治安不好,即便有人路过见到这一幕,也纷纷选择当个瞎子。
猥琐男人感觉全身骨头都快被程阮踹断了,他无论怎么朝周围人求救,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除了……
“大哥!”男人见终于有人伫步,忙痛声求救:“大哥救我!救救我!”
程阮暂停动作,顺着猥琐男人求救的方向回头扫了眼,就这一眼,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远处的男人身着黑色风衣,烈烈阳光下,他身形颀长挺拔,神情冷峻,眉眼间透漏着一股清冷凉薄,气质斯文脱俗,优雅中不乏高贵之气。
程阮看着远处的男人,不可置信般使劲揉了揉眼。她该不会是被徐韫节气晕了吧……连幻觉都出现了?
自我怀疑了大概五六秒,程阮差点一句脏话骂出口!
操,程宥扬这个煞神怎么回国了?!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