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在这外漂泊许久,栖身于此处,不过是个可怜女子,好汉何必追问奴家是何人”
不料男子的力气却未曾因怜惜而减轻半分,顾清漪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若是好汉不信,”她的眼睛掠过些许难以言喻的悲哀之色,“罢了,如若好汉想要奴家这条命,取去便可。”
顾清漪伸长了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反倒让男子迟疑,罢了,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黑衣男子没在她脸上瞧出端倪,松开手,正好此时已过三更,他也该走了。
“今日之事,若你敢传出半分,我定不饶你。”临行前,男子冷不丁开口。
顾清漪判定了,这是个危险人物,必须要远离,面上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奴家定当守口如瓶。”
得到满意的回答,男人点头,从窗户一跃而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顾清漪松了口气,‘瘟神’总算送走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今晚发生的事儿太多,她都没能好好捋清楚,而这时,手不小心碰到了个冰凉的物件儿。
顾清漪条件反射般坐起来,看向不明物,却发现居然是那把曾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不知什么时候从胖子身上拿了回来,擦得干净,此刻正冒着森森寒光。
这匕首绝对很锋利,顾清漪拔了根头发丝试了下,然后表情凝固,就突然想到刚才要是她敢轻举妄动,那现在绝对身首异处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胖子还躺尸在一旁,顾清漪不能傻愣着,逃出去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然明天这门一开,她就会被冠上杀人犯的罪名。
想到这里,顾清漪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物,把头发也抓乱,吃力地把胖子拖到了床边,自己则缩在角落。
随后,夜半时分的花月楼,响起了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啊!救命啊!救命啊!”
叫声之大足以将人从睡梦中扰醒,首当其冲的就是赵妈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钥匙开了门。
“你鬼叫什么,万一惊扰了爷……”赵妈妈话说一半,便瞧见了窗边惨白着脸的胖子,“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来人……来人啊!”
赵妈妈瞪大了眼睛,话都说不利索,瘫坐在地上,也嚷嚷起来,花月楼乱成一团……
事情闹得很大,毕竟是朝廷要员,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青楼,上面自然要特查。
于是花月楼被封了,除了顾清漪之外的人也没能避免一顿排查,而顾清漪自己,也是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成功摆脱了嫌疑。
人人都知那夜花月楼进了刺客,并且顾清漪的证词也毫无漏洞,胖子的死就成了冤案。
毕竟是出了人命的,花月楼即便恢复了正常营业,生意也不如从前好,姑娘们整日闲得发慌。
顾清漪则被关了起来,有人传言,说花月楼最漂亮的那位头牌疯了……
花月楼不起眼角落的柴房里。
“嗖啪!”一记鞭子狠狠抽在衣衫褴褛的少女身上。
“你这小浪蹄子,我还支使不动你了,我要你接客,你就得给我接客,还敢和我装疯卖傻?!”赵妈妈手中挥舞着鞭子。
那鞭子如同雨点般落在了顾清漪的身上,打得叫一个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