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小尘来吧。”
宋归尘扑哧一笑,没想到,她的阿晏平时嘴里吐不出正经话,内里却是这么纯情的小少年。
他的伤伤在腰间,要上药,自然需要褪下衣衫。
前几日心如止水地为他上了好几次药,只当他是受了重伤的病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今日他紧闭双眼,虽与前几日一样,宋归尘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良家妇男......
尤其,这个“良家妇男”,还生得极好。
这青衫尽褪、这肌肤如缎。
这药香与他身上的淡淡竹香混合,端的是缱绻勾人,叫人心猿意马,心神激荡。
宋归尘干咳一声,目不斜视地给他上了药,起身背对他:“好了,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你自己穿好衣服。”
望着女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杜青衫抿嘴笑起来。
看向腰间白布系得秀气的蝴蝶结,杜青衫伸手扯了扯,眉眼弯弯。
虽然她出去了,可她方才凉凉的指尖留下的触感仍在,她身上淡雅的女儿香仍在......
估摸着杜青衫应该已经好了,宋归尘端着饭菜进了屋。
杜青衫已经下了床,斜靠在木椅上,垂眸认真地想着什么。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杜青衫抬眸一笑:“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宋归尘嗔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个字都不说,硬生生捱了一晚上,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我不是神仙,不过我是小尘的阿晏啊。我知道,只要小尘在,我就不会有事的。”
“贫嘴。”
宋归尘将布好饭菜,要喂给他,杜青衫制止了她的动作,笑道:“小尘真将我当成什么都不会的伤员了?吃饭一事,还是我自己来就好。”
他一句话让宋归尘想到方才为他换药一事,不由得带了绯色,将碗筷放到他面前,耸肩道:“那就快吃吧。”
杜青衫:“这房屋的主人呢?”
“噢,你说那个抠门的可恶老妇人啊。”
提到老妇人,宋归尘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日,那个老媪没少折腾她,烧火做饭也就罢了,洗衣劈柴打扫院子样样不落,简直将自己当成丫鬟使唤了。
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对老媪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宋归尘也都一一做了。
“奇怪,你醒之前她还在呢,方才厨房里也没瞧见她。”宋归尘讷讷道,“不过这几日多亏了她,不然你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如此。”杜青衫带着笑意,“小尘为何说那老媪抠门可恶?”
“她——”
宋归尘话到嘴边,不想杜青衫知道这几日老妇人对自己的苛待,也更不想他知道,他送自己的玉簪被自己给了老妇人。
便转了话头,道:“嗐,老人家收留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她一个人住得久了,难免脾气有些古怪。不过今日很是奇怪,不知她去了何处。”
她的犹豫和明显的转移话题自然瞒不过杜青衫的眼睛。
杜青衫慢悠悠吃着饭菜:“她是不是为难小尘了?”
“没,没有。”
杜青衫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不施粉黛,薄唇红润。
连日的不眠不休导致她眼角带了青紫,一头青丝光滑柔顺,只是头上未插珠钗,耳上也未黛耳坠。
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白布麻衣。
真是素净到了极点。
杜青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为了照顾自己,她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人。
见他这么明晃晃地打量自己,宋归尘往自己身上瞧了瞧:
“这是那老夫人给的衣裙,说是她出嫁了的女儿的,怎么,我这样穿是不是很丑?”
“不丑,在我眼里,小尘怎样穿,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