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十八个小子走出去,人家都心生敬畏。
然而,十多年一过,那些亲兄弟陆陆续续的死完了。有的是跟着老爹服徭役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些是吃的太差,后面又着凉,一场风寒感冒,就让他丢了性命。
有那么一个还是上山打猎,遇到了山里的老虎,被它叼了去后,尸骨无存。
而有些兄弟呢,则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当年于家的十八个男娃,如今只剩下他们五个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们这心里如何不产生一丝丝的悲凉和不平呢?
在这山上,维持温饱已经很不容易了。去县城,去镇上的码头打工,他们也得时时刻刻的提防,那里的地头蛇,还要同是那处扛包的工人,给他们使绊子。
想到这些年里,他们几兄弟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处处看人脸色,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生了多少场气,几口酒一下肚,于氏五兄弟就忍不住的跟顾言璋絮叨上了。
“哥,要说过日子啊,还是你们那的日子好过一些。就我们这地方,讨碗饭吃难得很呢!”
“我们家现在有四十多口人。我老娘年纪大了,六十岁的人,牙齿都掉光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为了让她吃顿软乎的,天天早上天不亮的时候就得起床。给她磨出一碗细碎的高粱面。”
说到这里,于平安就红了眼睛,险些哭了出来。
“哥,跟你说句实在话,我这人不是嫌我老娘麻烦,是我嫌弃自己太无能。干不了大事,挣不到小钱,养活不了一家人啊。”
看见于氏五兄弟明明才三十岁的年纪,竟然都是一脸的沧桑。眼角的细纹都跟自己媳妇儿做的那种包子的褶子差不多了,他也是一脸难受的感叹道,“不容易,都不容易啊!”
“你们放心。你们帮我们家开荒的事儿,我和我媳妇儿,还有她娘家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透个底,说一说咱们这工钱怎么开。”
一提起这工钱,于平安于富贵几个的心里头,那是又惊又喜。
包吃包住不说,还能给他们开工钱,这事儿……也太好了吧!
不过,想到表哥家以前,其实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家底跟他们家一样,薄的很。都经不起折腾的。
于平安就赶紧的在饭桌底下,很很的踩了自己亲二弟——于富贵的脚面。
于富贵被他这么一踩,猛然醒悟了过来。于是,他有些激动的说道,“哥,咱们之间,还开啥子工钱啊?!”
“你今儿个能想着过来瞧咱们,我这做兄弟的,就领你的情。开荒的事,不过是多出几把子力气的事儿,真不值当什么的。你就别跟咱们这么生分了。”
顾言璋听了,摇了摇头道,“有的时候,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你们帮我开荒,我却不开工钱,那我还是个人么?”
“再说了,大家伙们的日子都过得不容易。你们还得养家糊口的。我给你们包吃包住,又没你们老娘媳妇儿,还要几岁娃饭食吃。你们要是不要工钱的话,那你们家里人都等着被饿死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于氏五兄弟就不再说话了。
毕竟,顾言璋说出来的事,也是挺对的。
见他们反应没那么激烈了,顾言璋就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的,我们家的钱都用来修新房,还有制备其他的东西了。所以,这铜板子暂且都拿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