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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察院的人马上快到了，将郑连锋交给他们，然后安排专机，押送王宏杰前往神都。”

郑连锋无心泄密，但和老婆说也是违反了纪律。

而且郑连锋还有收受王宏杰贿赂之嫌，要交由督察院审理。

但王宏杰的情况属于危害国家安全，需要由他们带回审判局。

霍明成领命离去，余悠悠也合上了审讯记录，神情有些叹惋之色。

王宏杰的变节属于被威胁，不属于王宏杰的主观行为。

可兹事体大，最起码也会判个无期。

但王宏杰这么大把年纪，已经心存死志，多半会在牢狱之中郁郁而终。

情感上来说，余悠悠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但法理和程序上，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回头路。

念此，余悠悠神情微顿，整容敛色后朝着关押王宏杰的审讯室走去。

门口负责看守的宋国昌，见余悠悠走来，连忙立正敬礼。

“长官。”

“嗯，我进去看看。”

宋国昌随即打开黝黑的铁门，让余悠悠进去。

一人合抱的混凝土石桩上，头发发白，身形瘦削的王宏杰被铁链紧紧束缚。

听到动静，满脸皱纹沧桑之色的王宏杰抬头看来。

但是没有说话，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余悠悠注视着王宏杰，王宏杰的境界只比他高一级。

但是此刻心防被破，精神力萎靡，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王宏杰此刻的情绪。

自责，悔恨，痛楚，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心如死灰，不起波澜的情绪。

余悠悠走到王宏杰的身前，轻声道:“你外甥过完年就十五岁了吧？”

王宏杰的外甥叫沈跃，09年生人，说起来比他还大一岁来着。

王宏杰身躯微动，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温情和幽叹道：“是，明年就要初中毕业，参加觉醒仪式……”

余悠悠微微颔首，轻声道：

“时间其实很快的，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七年之后他就要步入社会，成家立业，你身为沈跃的亲舅舅，难道不想亲眼看看那一幕吗？”

这一刻，余悠悠自王宏杰的身上捕捉到憧憬，期望的情绪，但很快又变成了愧疚和自责。

余悠悠心中一动，温声道：“娘亲舅大，他已经没有了母亲，母亲这边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就算是代你妹妹看一眼。”

“就算你一心求死，但九幽之下见了妹妹也总得有个完美的交待不是？”

默然，死一般的寂静。

但王宏杰的身躯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自责，痛苦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便达到了一个巅峰。

终于在某一刻，痛哭出声：“我已经没有脸面在活着了啊……我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信仰，背叛了对小玖的承诺……”

王宏杰情绪失控，泣不成声，声音呜咽：“小玖最崇拜的就是我这个哥哥，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洒尽最后一滴血，为爸妈他们报仇……”

“可我现在做的这些……怎么有脸面去见他们！我没脸了啊……我不是人啊……”

王宏杰的话语越来越杂乱无序，几近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