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头有人了?”她忍不住问。
沈知非有点生气:
“你胡思乱想什么?是海魔王发动人手缉拿我,我躲躲藏藏,只怕连累了你。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能躲一辈子。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再等一个月,什么事情都妥当了。”
她接受,她道歉。
但她不是单纯的傻子。
沈知非回来数日,有两回煎药竟煮干了水炸了药锅,那副魂不守舍嘴角含笑的模样,分明是在想念喜欢的人。
他说过,自己是他最重要的,言犹在耳,人已变心。
铁珊瑚悄然在他衣服上撒了一点追踪香粉,要追踪他去往何处。
沈知非发现了,大发雷霆,说自己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人的将来,她却不相信自己。
她再次道歉,保证以后绝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沈知非带着怒容离去。
铁珊瑚闭门睡觉,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早已烙印心间,她又怎会认不出?
不仅她不信任他,他同样不信任自己。
若非她灵力已经恢复大半,她又怎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说着离开,其实兜了一圈又回来,看看自己有无跟踪他。
他到底小看了红坎铁家的底蕴。
那点追踪香粉,根本就是她故意让他发现,试探他反应的。
真正的手段,不是追踪香粉,而是血锥子。
血锥子乃是一对母子压灵鸟的心头血,施以秘法符咒,平时分别存在小玉瓶内,各取一滴,无论远隔天涯海角,一滴都会追随另一滴而去。
她已经在沈知非鞋底,滴了一滴。
三日后,她下山了。
血锥子第二滴放在小玉盘上,看着血滴迅速往北方伸出触角,她往北面而去,随着血滴拉长方向的改变而不断改变追踪方向。
终于,她追到了京城,利用红坎铁家隐藏的暗线,替自己找出了沈知非的藏身之所。
他住在某位被废王爷的旧府邸里,不仅仆从成群,还有妻有女。
是的,他的妻子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玉雪可爱。
而他的妻子,脸上常年罩着面纱。暗线找到了替她接生的稳婆,据稳婆说,他妻子面上伤痕累累,他却十分疼惜,在妻子难产时,冲入房内,握着她的手,不断呼唤她的名字。
“唤什么?”铁珊瑚不由佩服自己的冷静,丑陋的真相暴露眼前,她居然关心他新妻的名字。
“阿苏。”
原来,并非新妻,而是铁珊瑚从前便认识的阿苏。
阿苏未死,他为何骗自己?又为何在自己面前装着情深款款?
不爱江山爱美人,神仙眷侣。
当年的传说,如今想起分外荒谬可笑。
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荒谬可笑。
她没亲眼看到沈知非如何疼惜阿苏和他们的女儿,但正因为没看到,在无边无际的想象中,越发想得亲密,自己从未得到的各种亲密。
恨意,如同雨后春笋,疯狂地长起来。
她被刺得千疮百孔。
铁珊瑚拜托了大哥铁如海,打听到海魔一族在京城的奸细藏身之所,向奸细透露了海魔血王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