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的掩藏行迹,她先是去凌寂的私库偷了块黑布做夜行衣,又怕身上带刀会在月光的反衬下闪出光芒,便就地取材用夜行衣的布料把刀包了起来。
可谁能料到,这柄剁骨刀居然如此锋利!定是她在动手抽刀的时候不小心割下了一块。而布料轻柔,落地无声,要不是庄文卿拿出来,她到现在都不会发觉。
黎素本以为凌寂如此出尘,与世无争,府里平日吃穿用度也就是个殷实人家水准,丝毫看不出来奢靡,一块破布而已,能名贵到哪里去。却到底忽略了他再如何出尘也是皇子,还是地位至高无上的皇子,一食一用怎会不珍稀。
妈的,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她计算万全,最后居然栽在一块毫不起眼的破布身上。
而这块破布,还攥在七窍玲珑心的庄文卿手里!
是啊,庄文卿……
黎素在心里翻来覆去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
此人看似出格高调,简直不像个正常人,却一静一动一张一驰皆在章法之内,并且所有事都意有所指。
她能看透庄文卿不按常理背后的伪装色,却无法看清这个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既有关键证据为何不上交,反倒拿来与她摊牌?还有对自己的态度,明面上看是有亲近之意,可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今日的举动是怀疑自己之下的试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黎素看不透,却在心里亮起红灯,提醒着此人危险!
她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已经回到王府。经过竹林时偶然看到了那抹清冷的白……
黎素身子一顿。
关于请饭的事,她多少有些印象。
当时醉是真的醉了,可她这个人即便醉的不省人事也会在潜意识里留一丝清明,迫使自己尽快醒来和回忆。这源于前世的种种训练和危险之下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记得凌寂的话,也记得自己喝到最后姿态全失,更是记得那句表白。
黎素不禁老脸一红,啧啧,还真是丢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引起了凌寂的主意,转过头来看她。
她咬了咬唇,琢磨着该用什么态度来弥补自己“酒后失德”的残局。
强硬点,破罐子破摔?老娘就是稀罕上你了,怎么着吧!你咬我?
还是委婉点?含羞带臊的背过身去,娇嗔的缠着他给个答案?
或是干脆来个失忆,之前种种皆是酒后之语,本姑娘一律不记得了!
在她还没从这三条线里选出个胜负的时候,凌寂到先开了口,只是语气微冷。
他问:“是不是你?”
黎素一怔,慢半拍的“啊?”了一声。
凌寂冷然的眼神直直向她射来,“澄阳,是不是你!”
这下黎素听懂了,她慢慢沉下脸,静静的与凌寂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才沉声道:“为什么怀疑是我?”
凌寂目光清冷,语气里含着一丝怒意,“你只回答我便可!”
黎素紧抿着唇,不知是因为凌寂质问的态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让她心头的火瞬间燃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讥讽道:“我说不是我,你就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