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左依辰都泡在风月楼里,日日沉迷温柔乡,恨不得死在这里才好。
左家长母为了这事急哭了好几次,明明给自家儿子娶得好好大家闺秀不要,非要跟外面的小浪蹄子厮混。
这天左依辰照例砸了重金春风一晌,一大清早却被小厮催着回家。
左依辰实在是头疼极了,家里的糟糠之妻他实在是不感兴趣,好不容易的了机会出来喘息片刻,又要被迫回家里去,看着那糟婆娘哭哭啼啼,想来就心烦的紧。
“官人这是要走了么?”
少女听见窸悉簌窣的声音,从纱幔的帐中坐了起来,她的声音因为刚刚起床的缘故,带着些嘶哑,却仍旧好听得玲珑剔透。
紧接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掀开了帘子,这才传来男人嘿的一声:“怎么,昨天一天都同你在一处,我的小漪微这是舍不得了?”
“漪微知道爷是要干大事的人,”少女轻声道,流露出一个十分娇气的神态,“能让爷常来邀月阁小眠,是漪微的福分,漪微怎敢祈求其他。”
男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披上一身正经衣冠,春风得意地走了。
随着男人下楼的台阶声传来,少女脸上恭顺的表情,才逐渐勾勒成一个讥讽的轮廓。
她掀开薄被,沉默地在纸窗后静静站立。
被过滤过的日光落在她身上,照得她肌肤白皙胜雪。
若是从正面看,她眉如青黛,唇若繁樱,连双眼的轮廓都漂亮得惊人,想来任是哪个性好渔色之人遇见,都免不了起了不该有之心。
然而,她那双足可入画的双眼,却始终是涣散的。
也正因此,她看不见邀月阁第九层上装点着她的满屋陈设,看不见价值连城的前代香炉里已经燃尽了昨夜的晚香,更看不见自己赤裸的身体之上,遍布着一道道只要看到便要咂舌的痕迹。
那些都是左依辰留下的。
漪微听着窗外喧杂的鸟叫声,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随口唤了粗使下人来收拾屋子,换上夜郎的龙涎香,又用清水漱了口,温了桶水自顾自地擦拭起身体。
皮肤接触到温水,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昨天一整天左依辰都在这里,他们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尽数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虽然看不见,但她实在清楚不过,她手指所到之处,定然都是一片狼藉。
不过没关系,左依辰改日又会派人送来西域进贡给皇家的雪莲玉芝膏,将她整得干干净净,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香艳至极的美梦,没有其他。
漪微擦拭干净了身体,穿好衣服将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散着。
这小丫头容貌精致,比起那些庸脂俗粉,即算是素面朝天,也能教男人色授魂与,保不准是哪个妖精下的凡。只是一双招子瞎了去,但这样一来,床笫之间却更是得趣,虽然没怎么经理人事,却已经被富家纨绔子弟们口耳相传,好似他们真的感受过一般。
其实这些话都是从左家小儿子口中得知的,毕竟自从漪微挂牌,恰好赶上左依辰病好了能起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