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神色一黯,出来之前,她还特意禀报过,要去瞧观城公主,想来那位根本没上心。
那人吞吞吐吐地道:“太子殿下……说,让娘娘回去……便要禁足。”
本来站起身的太子妃,忽地顿时住,“我又做错了什么?”
报信之人明显犹豫了一下。
成王妃已经到了跟前,在旁边扶住太子妃,提醒,“娘娘身子要紧,莫要与人置气。便是我身子不好,就想请太子妃怜惜,多陪我一时。”
“婶子疼我,可躲得一时,能躲一世吗?”
太子妃眼圈红了起来,转头问那人,“便要罚我,总该有些名目,你说与我听听!”
袁良娣……
明容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不免一动。
成王妃紧着在旁边劝,“娘娘,年轻夫妻哪个不吵嘴,坏事不要放在心上。你若想回去,我也拦不得,只是有话同殿下好好说。”
太子妃抹了抹泪,冲报信之人道:“这边是我婶子和妹妹,我也不怕笑话,快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又迟疑半天,那人道:“殿下……说,袁良娣身子不好,您却不在跟前,有失主母风范。东宫有太子妃,跟没有全无区别,若是您觉得没意思,反正没有孩子,大可以自求下堂……”
“自求下堂?”
太子妃笑了出来,眼泪却顺着面颊往下直淌,“可不都盼着我让位吗,那个袁良娣就这么着急?自个儿不顾好身子,反怨怪别人!”
成王妃连着叹了好几口气,伸手在太子妃后背上拍了拍,“不说了,放开心怀,过两日我便是求见太子妃,殿下总不能拦着。”
此时回到飞仙楼,明容想起方才太子妃离开之时,那一脸的颓唐,心下也觉得可怜。
明容原本对太子印象还不错,尤其是那一回,临危之时扭转乾坤,驱逐鞑靼,正式宣战,颇有几分仁君之相。
如今看来,这位也非完人,难怪沁雪之前对这位太子颇多轻蔑。
其实这一回粮草的事,虽然郡王没有明说,可明容也能感觉出,背后若是没有太子的纵容与姑息,事情也不至于闹得这么糟糕。
这边明容下了马车,发现飞仙楼外冷冷清清,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回事儿?”明容忙叫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小伙计。
小伙子却笑,“谁也没想到,一大早外头来了不少人,咱们的药膳,一个时辰全都卖光,差点笼屉都被人买走了。”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想来百姓们比那些当官的心里有成数,大家伙还指望着蒙北那边的兵将替咱们守住疆土,这会儿朝中那些食君之,却不肯担君之忧的不出力,那就得自己齐心合力。
谁能忍自己的兵将不为别的,只因为粮草不足吃了败仗。
掌柜走了过来,“姑娘,有人过来,指名要见你。”
“谁?”
掌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卖关子,还是真不认得。
二楼的雅间,一个中年人看见明容进来,立时起身,冲她抱了抱拳,“想必这位便是晏夫人?”
明容打量半天,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位。
那人自我介绍,“在下姓冯,虚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做着门客。”
太子来找她?
这念头一起,明容便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