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秀芬大嫂老两口来的时候,闲谈之间,王素素忍不住问起偏方治病的事,秀芬大嫂刚开始没当回事,后来王素素说了几个偏方让她才开始重视起来,后来两人不知道聊了点什么,这老太太隔天就给王素素送了两本破破烂烂的线装书来。
“看了,有用的不多,全是神神叨叨的东西,符纸、风水、奉神啥的,看多了脑仁疼,连看着咱家都跟看风水宝地似的。”
“还是爷爷的那些书好,爷爷说打仗时战友送给他的,有苗医的有藏医的,那才是真东西哩,可惜忘了放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现在都快二十年了,王素素想到这件事还是觉得很可惜。
“那等今年给我爹上过坟,我就陪你回趟家,咱们看过爹娘后就去爷爷的房子再仔细找找。”
陈凌说着话,已经把早饭吃完了。
他端午前后去了两趟县城,也找过这类偏门的医书,没有卖的,有也是那种大部头。
“嗯,也行。”
王素素听他这样说,鼻头忍不住一酸,心里却是暖烘烘的,被感动填满。
这还是陈凌第一次提出来陪她回娘家,虽然陈凌这几个月对她体贴备至,呵护有加,让她幸福得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样,但越是这样,越让她想家,想把陈凌带回去让父母看看,让大哥二哥和小妹看看,陈凌现在变好的样子。
浪子回头金不换,证明她当初没有选错人。
可惜不能,因为陈凌的父亲在他们结婚后没几个月就去世了,按他们这边的习俗得过上两个祭日后才能回娘家,娘家人能主动上门来看,但姑娘却不能带着丧孝回去,除非离婚。
所以别人家姑娘端午前后能回娘家,等施完肥、种完苞谷后还能追节,追节也就是女儿在端午前后去看完娘之后,当娘的再来女儿家走亲戚,但是他们家却不能,让王素素很是羡慕,也很是想念家人。
结婚两年除了大哥上过一次门,其他时候都没回去过,也没见过父母亲人,还好陈凌现在是个好丈夫,不然这日子可真是太难熬了。
陈凌见自家媳妇的眼圈有些发红,心里也是有点不忍心,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有的风俗习惯就是相当离谱,你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你不当回事人家还觉得犯忌讳呢,所以该遵守还是得遵守。
当然,这也是老丈人和丈母娘年纪大了,下不得山,尤其老丈人先前采药就不慎跌落过,虽然被陈凌父亲救了,但也落下了病根,腿脚不灵便,要不然之前知道女儿受委屈早就跑来了。
……
吃完早饭,王素素去刷洗锅碗,陈凌去把鸡蛋鸭蛋捡了捡,现在由于开春的鸡鸭开始下蛋了,每天都能捡多半篮子,光是每个月的鸡蛋放到大集上卖,也能有不少钱。
鹌鹑蛋则没动,因为公鹌鹑已经在鸡舍里开始孵蛋了。
鹌鹑这玩意儿抱窝不是母的孵蛋,而是公的去孵,那天陈国平老两口来的时候说了一嘴,鹌鹑要是没公的,母的自己也能下蛋,就跟云英鸡蛋似的,是没受过精的蛋,这个时候母鹌鹑就会去孵,但是孵不出来小的。
“鹌鹑鹁鸽,一年十窝。”
鹁鸽也是斑鸠的一种,鹌鹑就跟这玩意儿一样,除了冬天不下蛋也不抱窝之外,其他八九个月时间都在繁殖期,下起蛋来那叫一个猛,半个月就能孵出来一窝小鹌鹑,要是不杀不卖,半年后满院子都是鹌鹑。
陈凌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了:“等洪水过去后,就把果林外建一圈子围墙,把三十亩地全给它围起来,到时候盖成小庄子,养再多东西也没不用愁了。”
这样想着,见鸡舍的两只公鹌鹑站起身来倒腾着爪子,开始给一枚枚鹌鹑蛋翻身了,这是暖热了一面,要暖另一面。
陈凌见它们怪辛苦的,就去荷花池子里舀了一瓢水,跟糠麸拌在石槽喂给它们吃,这池子的水陈凌没隔两天会加入溪水,不仅喂鸡喂鸭比较方便,狗和兔子渴了喝水也方便。
当然了,后果就是他家院子周围的鸟和鸽子越来越多。
陈凌对此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像喜鹊那样在院子里到处为害,他是不管的,正好还能给自家添点生趣。
干完这些,陈凌又去扛着锄头到后院给菜园子除草,王素素吃好饭又牵着牛去采桑叶了,这些日子蚕越长越大,吃起桑叶也越来越快,以前每天一筐都绰绰有余,现在每天最少要吃两大筐,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直到蚕开始结茧。
这样其实也不是办法,下午的时候,陈凌就准备出门往山上走一趟,找处桑树林,摘它几大麻袋桑叶。
只是还没走出村子,就见六妮儿和几个娃娃领着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冲了过来,老远就朝着他招着手大声叫喊。
“富贵叔,你家的信,是给素素婶婶的。”
“给素素的?”
陈凌愣了一下。
这时候,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到他跟前停下,二八后座上装了文件袋,里面是满满一大摞的报纸跟信封。
“你媳妇娘家人来的信,你代收一下吧。”
邮递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留着中分,下巴上满是胡茬,笑着把信封递到陈凌跟前,露出一口大白牙。
“好,谢谢。”
陈凌也冲对方笑了笑,接到手里。
然而下一刻,把信封捏在手里后,他整个人却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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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国庆节后,北京的天气实在太冷了,突然降到10度以下,差点给冻出病来,打字慢了一大截。(外站的兄弟们来起点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