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四处猎奇的乐趣了,有乐子寻,有稀奇看,很多时候还能捡漏。
走的时候,又嘱咐陈凌,让他把那些秦岭细鳞鲑养好,要是能把规模搞起来,到时候他给找买家。
“秦岭细鳞鲑啊,胭脂鱼啊,都不用急,尤其胭脂鱼,再等个几年,价值超乎想象。”
陈凌把两片被虫子啃出窟窿的荷叶摘下来,起身就赶上牛车往村外走。
端午之后,村里忙活了十天半月,把小麦全部收割完了,出了村子,目光所及之处,农田光秃秃的一片,只剩下贴着地皮的一层短短的麦茬。
打麦场也扎起了新的麦秸垛,搭起了新的窝棚。
陈凌赶着牛车路过的时候,好些村民在晒麦子,大中午的,顶着火热的日光,把麦子在麦场上摊平,然后光着脚在麦子上趟来趟去,把麦子趟出一道道浅浅的沟,让它更便于晾晒。
看到陈凌路过,这些人就纷纷停下来露出笑脸。
“富贵回来啦?素素生了没,啥时候能喝上你家娃的满月酒啊?”
“快了快了,到时候叫你们。”
知道他家要有孩子了,大伙都很热情,陈凌遇见后,也都非常耐心的回应着。
……
“咱们家的麦子跟油菜也快该收了啊。”
到了农庄的果林外,老丈人伸手拽了几棵麦穗,放到手里搓了搓,一颗颗饱满的生麦粒就出现在手中,而后吹走麦粒上的麦芒和麦壳,就一把丢到嘴里,用力的嚼着。
陈凌也搓了两棵麦穗,把生麦粒丢进嘴里尝了尝。
生麦粒带着点土气儿,微微咀嚼之后就是满嘴的麦香,麦粒还带着柔软,且汁水丰富。
“现在正是能生着吃的时候哩,再刮几场东南风就不行了。”
王存业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油菜田地头,拽了两枚油菜荚,“油菜荚上绿的很少了,素素要是这几天还生不了的话,咱们就在村里找点人过来,帮忙把油菜先收了,麦子还能再等等,油菜熟得快,不能再多等了,遇到下雨天就得淋在地里。”
“行,我知道了爹,你吃晌午饭没有。”
陈凌望了望老丈人身后不远处,老头刚刚正带着小黄狗放羊呢。
“吃过了,我一个人吃饭简单,咱们家吃的那么多,你还怕我饿着?”
王存业笑着,然后指着山脚的小河沟道:“对了,那边几棵野桃子树,还有野枇杷树,结的果子可甜了,还有西瓜也有熟的了,待会儿你回县城的时候去多摘两个。”
陈凌瞧了瞧,还是他去年种的,浇了灵水后,今年就长了满树果子。
至于西瓜,光照不足,熟的有点晚,但并不代表不好吃,王存业尝过一个,说很甜,味道好得很。
“汪汪汪……”
这时候,黑娃和小金两个从山上跑下来了,许多天不见,它们也很想念陈凌,在他跟前转着圈,用力的摇头摆尾,两条大尾巴跟扫帚似的,打得他裤子都啪啪响。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捡鸡蛋去。”
翁婿两个就带着狗,牵着羊,在果林到处捡鸡蛋。
捡完鸡蛋,装上这些天攒下的,陈凌简单吃了点东西当成午饭,下午就回到县城了。
常住县城之后,鸡蛋也不用特意等逢集才卖,平时有空往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送一些,或者在医院门口摆着卖一卖,这样卖起来不会比赶集慢多少。
要是对上某一天运气好,早晨赶着牛车在县城转上一圈,就能给卖光了。
……
这天是六月初一,距离县城逢集还有三天。
虽说不逢集,但今天就属于运气不错的那种。
他昨天下午把鸡蛋从家里拉过来,早上这才刚要准备出去吆喝一圈,就有几个人找上门来了,带头的是前段时间连着买过他几次鸡蛋的老太太。
每次他从门前过,只要张口吆喝,必定出来买鸡蛋。
买得也不多,够全家十天半月吃的而已。
今天找过来,带了好几个婆娘,其中有个婆子背着小孙子,走到门前就指着他大叫:“俺认得你,你是去年在这儿摆摊卖菜的后生,俺还买过你五斤韭菜,你死活不给俺便宜,少一分钱都不行。”
好家伙,还碰到老客户了。
陈凌有些尴尬的笑笑,“这次鸡蛋给你便宜点。”
老太太顿时笑了:“去年大半年不开门,今年咋卖鸡蛋了哩?”
“嗨,没啥,今年鸡蛋价格比往年贵,啥价格好我就卖啥呗。”
“好家伙,你这后生真是个机灵的。”
嘴上说着话,老太太们热闹哄哄的围着牛车挑拣鸡蛋,这次每人买的竟然不少,都是七、八斤,九、十斤上下。
多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是端午节过后,去女儿家追节的。
“哦对,过了端午,过了农忙后,闲下来了要追节,那我今天可得拉着鸡蛋到处多转转。”
陈凌听到这话,就生出了主意,等这些老太太们买完鸡蛋走人后,他就锁上院门出发了。
只是坐上牛车后,没走几步远,小白牛就停下不走了,在原地踢踏着蹄子,不安分的叫了起来。
“咋了小白,渴了?”
陈凌想了下,确实还没饮牛,就翻身下车。
同时暗怪自己光顾着卖鸡蛋了,竟然忘了给牛喂水,最近真是方方面面都有点粗心。
他掏出钥匙,走回去开门。
还没走到门跟前,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朝他大喊。
“姐夫,姐夫,姐姐要生了。”
“快去医院,姐姐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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