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啥也给买,想去哪儿玩也带着去。
王真真在他跟前自然就随便得很,啥都敢说。
陈凌喜欢逗小丫头,逗她逗急了,当着爹娘的面也敢跟他打架。
编排起他那也是毫不留情。
二老总是说她不懂事,其实在小丫头心里这是亲近的表现。
不过呢,这丫头向来没心没肺,爹娘说两句她直接装听不见,还在高秀兰怀里捂着耳朵撒娇打滚。
倒是把老太太搞得有点害臊。
“放心吧素素,你也别担心,我跟你爹都不累,哪像真真说的那样啊,凌子可舍不得让我们俩干重活……”
“咱们这儿现成的河沟、水渠,前一阵山壁上还开了个泉眼,水流足得很,我们就站在田里引引水,看着水满,不让水漫出去就行了。”
“是啊,你娘说的没错,那泉眼儿的水越流越快,我们浇起水来也快得很,你们明天该干啥干啥去,这点活儿比采药轻松多了。”
饭后,要继续下地浇水了,王素素有点担心的跟出来。
妹妹虽是无心之说,但她确实是有点担心王存业把病腿累坏。
毕竟年纪也大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今天不去村里坐诊了,就先在家里给你们送送水,做做饭,你们有事让真真喊我。”
王素素听此,看了陈凌一眼,柔柔的应了一声,对二老点点头。
给麦田灌既说累也累,说不累也不累。
像是挖沟、引水之类的力气活,全是陈凌在做。
剩下的无非就是要盯着水流,让水灌既均匀,不能在一个地方积水太多,不然就会把小麦根部的土壤泡软,影响根部呼吸,进而泡烂根部,把小麦淹死。
这种活儿二老自然是很轻松的,戴上草帽,搬来高脚的竹椅守着就行,就是毒辣的太阳晒着,比较枯燥耗神。
麦田的麦穗也扎起人来了,在里边待久了,胳膊和腿上非常不舒服。
倒是王真真依然没心没肺的抱着睿睿在果园乱跑呢。
一会儿追鸟,一会儿捞鱼,把睿睿高兴的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也让黑娃小金紧紧跟着,生怕睿睿什么时候从她怀里掉下来。
“凌子,这边的麦田平坦,没啥低洼积水的地方,你也别在这儿守着了……去把牛羊赶出来再放放吧,每天不放一会儿,它们在圈里不安生。”
王存业见前边两三亩那么大一片范围的地势都很平坦,就对陈凌说道。
“行,那我就在这南边的坡上放放,有事了爹你再喊我。”
陈凌就回到果园把牲口棚的三头黄牛和小青马,以及羊圈里一群羊全部放出来。
又喊上小白牛,甩着鞭子,一块到青草如茵的土坡上去了。
至于鸡鸭鹅不用管,早上起来打开门,它们自己就漫山遍野的跑去了。
见到陈凌去草坡上放牧,王真真抱着睿睿就急忙跟上来,他们一来,家里的狗猫鹰不一会儿全来了。
过了一会儿,王真真回去给爹娘送水去了。几只黄鼠狼不知道从哪里鬼鬼祟祟冒了出来,在陈凌脚边又是蹭,又是打滚的。
引得群狗和小花猫一起对它们围剿,很快就撒着欢的上蹿下跳互相追逐起来,一时间满坡的乱跑。
睿睿也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在柔软的草丛里四处乱爬,满脸兴奋的乱喊乱叫,追着它们。
黑娃小金想拦也没法拦,冲陈凌汪汪叫了两声,见陈凌只是看着,没有阻止小东西乱爬的意思。
无奈之下,只好紧紧在后边跟着他东跑西跑。
发现有荆棘刺的地方,以及草深蛇虫较多的地方,就赶紧提前拦在前面,汪汪叫着阻拦小东西前进。
陈凌见此欣慰的笑笑,举着鞭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等小娃子玩够了,才三两步走上前把他抱起来,把身上拍打干净,放在小白牛背上,自己也靠在宽厚结实的牛身上,父子俩在满是鲜花和绿意的草坡上,迎着缕缕山风,当真惬意得很。
到了这个时节,油菜花败了,草坡上仍有许多野花绽放,柔软的草丛,芬芳的花香,山风轻轻一吹,还有澹澹的果香味传来。
“爸爸~”
小东西坐在牛背上,招猫逗狗的高兴地玩着。
突然觉得脖子一痒,他伸手挠了挠,竟然掏出一个嫩绿色的小蚂蚱来。
这当真是个惊喜的发现,让他眼睛一亮,急忙趴下身子给陈凌看。
“臭小子厉害啊,都会扑蚂蚱了,你喂给黑娃吃吧。”
陈凌见状夸奖一句。
小东西天不怕地不怕,别说蚂蚱了,蜜蜂、毛毛虫都敢往手里抓。
听到爸爸夸奖,小奶娃嘻嘻一笑,一手撑着牛背,歪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另一手伸在了黑娃跟前。
黑娃无奈的看了父子俩一眼,不情不愿的伸出舌头将小蚂蚱一口吃掉。
睿睿见此高兴的拍拍手,又冲陈凌喊了声:“爸爸~”
而后指了指小金。
陈凌顿时乐了:“好家伙,你这一碗水倒是端的挺平啊,谁都有份。”
说着踢了草丛两脚,轰出来一个青翠稚嫩的小蚂蚱让他捏着。
看着小东西一丝不苟的喂到小金嘴里,高兴得不断拍巴掌。
两狗也没什么怨言了,吐着大舌头直摇尾巴。
时而去挖挖沟,引引水,时而再陪着儿子在草坡上玩耍一阵。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太阳也将要落山了。
王素素把晚饭做上,也来草坡上陪他们父子俩玩耍,小白牛卧在草地上,尾巴来回摆动,一副慵懒温和的憨态,很是悠然自得。
天边的晚霞晕染了半个天空,还在跟白云嬉戏着,完全没有退去的迹象。
晕红的霞光下,倦鸟归林,天上黑压压的鸟群,如乌云般一片片飞过。
只有一些爱玩的八哥、斑鸠、甚至还有麻雀,它们间隔交错地在坡上飞来飞去,飞起落下的,蘧蘧地跳跃在小白牛宽阔而又厚实的背上。
时不时地还用尖尖的嘴梳理它的毛发,长长的爪子按摩它的身躯。
小白牛一边吃草,一边深情地哞哞叫着,以示友好。
让想把它们赶回家里的小夫妻两个见到这幅情景,突然舍不得打扰,睿睿也安分下来,静静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直到王存业和高秀兰喊他们……
夕阳的余晖下,陈凌赶着一大群牛羊回家,身旁一侧是嗒嗒嗒欢快地迈着蹄子的小青马。
身后王素素牵着小白牛,牛背上还趴着一个流着哈喇子伊伊呀呀叫唤个不停的小奶娃。
“小白真是到哪儿都讨人喜欢啊,鸟都喜欢和它玩,睿睿也舍不得下来了。”
陈凌往后一瞧,只见身躯越发庞大的白牛,温和灵秀,这时听到夸赞便开心的扇动着耳朵,眉开眼笑的哞哞叫起来。
“是啊,脾气好到哪儿都讨人喜欢。”
“……唉,今天光放牛了,咱家麦田还得浇一天水,明天我自己在麦田守一天就行了,让爹放羊放牛吧,让娘给摘点杏子,后天麦田浇完水咱们就去县城转转,给各家送点杏子吃。”
“嗯。”
麦稍黄,女看娘,这才是正经习俗。
意思是女儿在麦收前去娘家走动一下,孝敬爹娘的时候,顺便问问今年的收麦事宜。
如果忙不过来,女婿也要喊过来帮忙的。
可自家这边呢,老丈人和丈母娘住在自己家,别说什么麦稍黄女看娘了,大舅哥二舅哥还提前说好了,端午要过来他们这边过。
说是妹子怀二胎了,肯定忙不过来,要帮他们来收麦。
这种情况下,别看陈凌平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也明白,遇上这样的娘家人不容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舍不得让老丈人和丈母娘整日为他们操劳,每次都是私下里和王素素商量着,各种找理由让他们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