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吧,知道凉了吧,这下还玩不玩了?”
“跟你们说了,小娃娃不能玩水,还不听。”
……
“好家伙,你们没出门,还能玩得这么热闹啊。”
却是到了刚过中午的时候,高秀兰回来了。
“秀兰啊,你送真真上学咋一送就是大半天,别是顺带着赶了个集吧?”
“赶啥集啊,先是碰到秋梅了,说了会儿话,后来不是要给我家老大老二寄信么,结果城里修路来着,在邮局那边折腾半天……”
“老姐姐,秋梅可惦记着你们呢,这干女儿心疼你们,不想让你们来回跑,怕你们折腾,下午就要过来看你们呢。”
“哎哟,我们提前过来玩,还没跟秋梅说呢,肯定是你说漏嘴了。”
“真真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咦,你这当娘的,还往真真身上推,真真放学回来我们就和真真说……以后啊,我们接她到市里上学去,离你这个娘远远地。”
几个老太太笑呵呵的拌着嘴,都是性格挺好的老人家,两天就熟络得很了。
现在高秀兰胆子也大了,敢自己去县城了,经常和王存业轮换着接送女儿。
陈凌和王素素以前怕他们累到不愿意让他们送。
哪知道他们二老还为这事儿着急呢。
好像接送女儿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就是家里闲了,愿意多往县城跑跑,赶赶集什么的。
“你们在家干啥呢,在水渠摸鱼了吗?咋还都光着脚?”
“哈哈,我们啊就是玩玩水,倒是存业老弟真去摸了点鱼回来。”
几人把刚才的事情,一阵乐呵。
高秀兰也是跟着瞎乐,其实并没有觉得很有趣很好玩,整天见这东西了,不就是让小鱼啃啃脚丫子么,庄稼人下河捉鱼,别说让鱼啃脚丫子了,鱼虾老鳖河蚌甚至长虫蚂蟥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也没少让人遭罪。
他们早就不觉得稀奇了。
……
“爹,你这鱼是从外边水渠捞的么?”
“对啊,咋了,这鱼不行?”
“行,看着比去年长得好,有点意外。”
刚才他们在农庄里玩耍,王存业自然不会闲着,就去农庄外头捞了些小杂鱼,菜园子拔了些青菜回来。
用来中午烧菜。
鱼、时蔬,加上陈凌已经褪好毛的山鸟,再炒一些鸡蛋、鸭蛋什么的,完全够吃了。
“咦,这天气奇了怪了。”
陈凌端着小杂鱼的盆,正准备往后院走呢,看到大中午的,天色居然起了变化。
王存业抬头一瞧,“哟,还真是,应该是快有雨了吧,昨天芦苇荡里不是还有那么多螃蟹‘上山’么,就是昨天夜里没下成,今天估计得下一场了。”
“存业叔,俺们这边以前每年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差不多太阳落山的时候必有一场雨,老实说早点下几场雨不错,别到麦收前半个月下大雨就行……”王立献说道。
“是这个理,我就是奇怪那螃蟹上山也有不准的时候呢。”陈凌哈哈一笑。
赵大海和山猫他们带着睿睿两个小娃娃和家里猫猫狗狗玩耍了一阵子,这时候走过来,伸着脑袋看了看盆子里的小鱼:“这是准备弄啥吃,杂鱼锅贴么?”
“嗯,咋样,你俩要下厨么。”陈凌笑着道。
“得了吧,我们就不献丑了。”山猫摆摆手。
赵大海则是嘿嘿笑着:“你别用给我们啃脚的鱼就行。”
闻言,陈凌还没说啥,山猫就一脚踹了过去:“去去去,就你这个胖子最恶心,待会别上桌了,和黑娃它们一起吃饭吧。”
“这天气确实是快要下雨的样子,我跟大海做饭帮不上啥忙,去外边给你把鸟网收了吧。”
“行,收了吧。”
“还想明天起早点网鸽子呢,看来这天气是不行了。”
入了夏之后,天气多变。
尤其临近麦收的时候,有些年份时常会上演龙口抢麦的情景。
所谓龙口抢麦,不就是从掌管行云布雨的龙王爷口下抢麦么。
九五、九六的前两个年头呢,天气异常,初入夏雨水不多,但后来却有洪水出现。
今年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天气现象。
本地人也并不会慌张。
因为这种天象带来的雨水并不多,常常在午后或是太阳落山前下一场,次日一早,甚至到不了次日的早晨,只在后半夜雨就会停了。
也就是陈凌之前不大关注天气这方面,才会觉得奇怪。
“叔,婶子,这些菜择干净洗了就行,剩下我来,你们不用管了。”
陈凌把几个老人挡回去,自己走到后院厨房,先做杂鱼锅贴。
这杂鱼锅贴么,也好做,把小杂鱼先裹上面粉在锅里炸,一直炸到金黄色之后捞出来。
再次起锅烧油,放入酱蒜干椒之类的爆香,然后把炸好捞出的小鱼放进去,加入酱油和烧鱼的酒就开煮。
其余不必管,只要鱼够鲜,这道菜就足够鲜美。
要说这天气也真是巧了,杂鱼锅贴刚煮上,陈凌去烧下一道菜的时候,外边的天空就阴沉沉起来了。
没过多久,黑沉沉的天空中再见不到一点阳光,天光大暗。
只有院里的两个娃娃还在大呼小叫,领着一群狗和小花猫跑来跑去,吆喝着要跟着大人去外边把鸡鸭唤回来。
很快,风刮起来了,层层叠叠的乌云凝聚不散,张牙舞爪的变幻出各种形状翻滚而来,一道道明晃晃、蓝白色交错的闪电在云层中窜动着。
滚滚闷雷声连绵响起。
“咦,还打雷了啊,也不知道这场雷雨大不大,能不能让我的雷击木趁这个机会拿出来。”
一对燕子逆着风蹁跹飘逸的钻回厨房之后,陈凌从厨房露出脑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