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正好十条，我就说，我根本没醉，你们还不信！看看，未来的联邦大法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克里斯摇摇头，对茜莱瑞道：“你看着他点，这儿宾客多，别让他当众出丑，我担心下一分钟，他就会跳到围墙上去。我现在去找约瑟芬夫人……只有她才能让这小子安静下来。”

……

“吹号角的日子终于到了。”在第二巡回上诉法庭大门前，克里斯对爱德华悄悄说道。

“是啊”后者感慨，“这场诉讼马拉松也快到头了吧。坦白说，我可真不想去面联邦最高法院去面对那九个老顽固。”

在《旧约圣经》《利未记》中，称为天使吹起吹号角的日子是最终审判的开始，后来就被文学中引申为审判日或纪念日。

众人落座完毕。

长长一声“oyea”（原始含义为遵命）传来。

这是法庭书记员遵照传统用来迎接法官的方式。

科尔曼法官等三人随即步入法官坐席。

一般来讲，上诉法院辩诉没有一审法院审判场面那么激动人心，法庭里人不多，一般情况下只有书记员，偶然来旁听的被告及等候轮着他们上场的双方律师。

还有就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人，米国99.99%的庭审过程都是对外公开的，不管是谁只要有空都能进去旁听，通常旁听席上都会有些来蹭空调的熟面孔。

庭审过程比较平淡，尤其是第一次上诉庭审中，控辩双方唇枪舌剑不多，常常是双方律师当庭向法官陈述做不长于半个小时的陈述。

一方说完，另一方说，如此循环反复，直到法官们认为双方已经将各自法理阐述的差不多了为止。

重点在法条适用和程序是否合法上。

在爱德华看来这有点像是写篇小论文，辩护律师就重点问题，向法官团做出完整有序的司法阐述。

公诉人方面也是如此。

第二上诉巡回法庭很忙，统管纽约州、康涅狄格州、佛蒙特州三个大州的上诉案件，尤其是纽约州，向来以案子数量巨大，案情稀奇古怪而闻名。

法院大楼里终日忙碌，一天要处理好十几甚至几十个案子，法官们分班连轴转，几个法庭同时运作，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达到平衡状态。

这也是为啥联邦上诉法院的法官分为一线法官和资深法官的缘故。

一线法官是审判主力，每人公款配至少一名司法助理和四个秘书。

这年头还没个人电脑，而法官由于职业特殊的缘故，其在正式介入案件后的每一句话，都要形成书面记录，这些秘书都具备速记执业资格，他们就像华夏古代皇帝身边负责撰写《起居注》的史官一样忙碌。

至于司法助理通常是各大法学院的毕业生，精通法律条文，一方面担任人肉法律索引机的功能，另一方面也借机向法官学习办案技巧，算是一种“司法学徒”。

通常法官还可能自己掏钱雇佣临时助手。

就这样还是无法消化掉超额的工作量，法官又是终生制职业，一旦年纪上去了，精力会跟不上，而且司法部也不给法官缴纳养老金，做到做不动显然是最佳选择。

在位的时候，找人处理些小事非常方便，而一旦退休，那在这个现实的国家，人走咖啡凉也是常见的事情。

所以法院里一堆须发皆白的老家伙是常见景象。

然而让七老八十的老家伙连轴转，颤颤巍巍的一天审好几个案子，显然既不人道也不现实，万一在法庭上突发脑溢血弄得大小便失禁就很不严肃了。

所以一线法官做满一定年限或者年龄到了后，可以转职资深法官，秘书数量减少，日常庭审的量也减少-主要是当个替补，或者碰到疑难案件要依靠他们的经验和人脉。

其实更类似于顾问性质，碰到某些疑难案件时，就可以利用其人脉和智慧来从其他方面解决问题。

……

忙碌的第二上诉巡回法院今天破例了，全天的日程表上显示只有一个案子。

“西耶格尔诉米利坚合众国案”。

谢尔顿从扔炸弹的暴徒摇身一变，成为对合众国司法制度提出挑战的爱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