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拉里·弗林特混熟了之后，爱德华养成个好习惯，随时随地手里攥块手帕-擦汗方便。

“拉里，我是艾德……”

“啊，我亲爱的艾德……噢，该死，轻点儿，你是洛基山里的狼崽子么？怎么牙齿那么锋利！上帝，我可不是在说你啊，艾德……”

“呃，拉里，我，我还是过会再打给你吧……”

“不不不，没问题，拉里对待朋友从来都像高速公路边的汽车旅馆那样-随时都可以，什么事情都可以……”

“我认真的建议你去写小说吧，你在修辞学方面的贡献比乔姆斯基都来得大，真的……”爱德华继续擦汗，和拉里·弗林特打电话就是这样充满着惊喜或者说惊吓，这家伙没读过几年书，但在比喻方面实在是有着让所有人惊讶的天赋。

随即，他听到话筒里传承一阵噪音……辣耳朵的那种。

30秒后，拉里·弗林特声音空灵：“艾德，我想我已经摆脱了某些世俗的牵挂，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情？现在是我最接近上帝的时候，我觉得我简直是个哲学家……”

爱德华摇摇头，他甚至觉得这电话听筒都隐约有股腥臊气味，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弗兰克林在离开斯坦福后，反而会有人给他去辩护？”

“哈哈哈哈哈”粗暴的笑声差点震碎他耳膜“艾德，你终究是个书呆子，抱歉，我没有恶意，好吧，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我听着呢”

“你觉得在学校里的时候，弗兰克林面对教授委员会的胜率大，还是他离开校园后面对斯坦福的胜率大？”

“这……当然是在学校里，毕竟教授委员会作为校内仲裁者多少对本校的老师会有点儿偏袒的……”爱德华迟疑的回答道，他隐约能明白拉里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欠缺了些“所以……”

“你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有可能打赢的官司没人愿意帮忙，而在几乎没有胜算的官司里却出现了义务的法律援助？”拉里问道

“是的！”

“所以说，你不是个生意人！艾德”拉里·弗林特打了个哈欠“听我说，假设你打赢了第一场官司也就是说服教授委员会否决到莱曼校长对弗兰克林进行开除的决议……好吧，赢了？但之后呢？你将彻底得罪校委会和校长大人以及那些靠舔他jb为生的家伙……”

“啊！”爱德华一愣，他明白了！

“看来你也明白，果然是聪明的孩子！而现在，弗兰克林已经被彻底赶出斯坦福，他要再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0，那么这时候大家就算给他法律援助也无法改变结果，至于莱曼校长自然对此就不会太在意……”

“面对弗兰克林无休止的上诉……斯坦福可是从来不缺钱啊，莱曼校长正好借机会把这个单子交给和有交情的律所……这会花大钱，但这钱是花在道理上的，审计也挑不出毛病来。在开除弗兰克林事件上，莱曼校长是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支持，他代表斯坦福获得足够的道义优势，为了维持这种道义优势，就只能花钱去应诉，以保证弗兰克林不会翻案。你想想看这需要花多少钱啊？！”

“所以，如果你是莱曼校长，此刻大概希望有人去给弗兰克林做司法援助吧？”

“是的”爱德华老实承认，随即他好奇的问道“拉里，如果是你呢？你是莱曼校长你会怎么做？”

“我，哈哈，当然是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找人去挑唆弗兰克林，让这个混蛋把下半生的精力都放到和斯坦福打官司上面去。当然，现在有不少给弗兰克林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都是混球，没什么本事就想借机会蹭媒体的曝光度而已。如果我是莱曼校长，我会自己花钱，给弗兰克林请西海岸或者全美最好的律师，让官司一直打下去吧！”

“弗兰克林那个蠢货的死活才不关我们什么事情呢！”拉里又开始神经质的狂笑“作为生意人，我眼里只看到这个笨蛋身上蕴含着巨大的商业价值！一个合理合法的把斯坦福基金会的钱，拿出去做好处，收买人心！”

“艾德”拉里·弗林特情绪非常激动“你明白嘛？什么生意最好做？当然是稳赚不赔的，而且不愁现金来源的买卖……想想看，如果你是莱曼校长看中的那家律所的合伙人，接到这个单子后，你会多么感激？你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回报他的是不是？”

“是的”某人点头承认，不得不说神经病归神经病，这家伙的嗅觉真是敏锐的让人吃惊。

“大律所嘛？都是和高端圈子打交道的……你看莱曼校长，据说他本人是正经的博士，教书也不错……现在当了校长，那肯定是有继续往上面爬的想法的喽，那么他下一步会爬到哪儿去呢？想想看，大概率就是斯坦福信托基金会，啧啧……我不玩这个，但是我懂。”

“这个混球和我不一样，或者说我比他可高尚的多。”

“高尚”爱德华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这个确实有点，有点那个。

对吧，一个卖最露骨的色情榨汁（非错字）的家伙，竟然说自己比莱曼校长更高尚？

“嘿！”拉里不开心了“艾德，我建议你最好是现在就离开斯坦福和耶鲁，你什么活儿都别干，跟着我混，给我拎半年的包，我保证你能学到的玩意比在耶鲁三年都多。信不信？当然搞到妞儿也更多！”

“呃……”虽然是朋友，但爱德华有些话还真说不出口。

“好吧，看来你不服，那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比莱曼校长更加高尚。当然了，我从事的行当是有点那个，但是不违法啊，法无禁止即为可行！这话还是你教我的呢！何况，要是没有《好色客》你信不信卡车司机犯事儿的数字会大幅度的上升？好了，这都是小事。为什么说我比莱曼校长更加高尚？”

“因为，我赚的每个美分，都是从消费者口袋里出来的，他们心甘情愿的。我提供产品和服务，他们付出掏钱。这是什么？这就是商业最本质的模式。不管是酒吧的三点式姑娘还是杂志上什么都不穿的姑娘，她们也都从我的生意中获得了合适的报酬。所以你看，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由市场决定的。这叫市场经济……”

爱德华“拉里，你稍微缓缓，市场经济这个词儿，我很熟悉，但感觉不是你这么用的。”

“怎么不是”拉里很不开心，“听着，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是个生意人。什么叫市场经济，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到市场上公开的评估价值并且交易，全程没有暴力或者其它因素来破坏交易的双方自愿的原则。比如说去年找个姑娘拍一组不穿衣服的照片需要20美元，但今年经济不好了，很多超市售货员都丢了工作，只要给15美元，她们就愿意摆出任何姿势，甚至嗦你一回……对吧，所以鬼才会花20美元。反过来，要是明年经济恢复了，原本专门拍照片的姑娘们都去汽车厂上班了，那么就要出到30美元，她们才愿意拍片，如果要嗦一口的话还得加五块钱！”

“好吧……拉里，你为什么对嗦一口那么在意……”爱德华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