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爹的意思是,咱们不分家了,你们呢,愿意在这儿住就在这儿住,不愿意呢,就搬回去。至于四郎和七郎,他们两个该念的书也照念,都由公中出银子。”
柳老太说地一脸大方,语气中颇带有几分霸气的意思。
柳老二还真觉得有点儿突然,“阿娘,您说公中出钱供着四郎和七郎读书?”
“这是自然。以后,你们家里该有的开支,也都是公中出。先前家里头穷,让你们吃了苦,如今家里头富裕了,自然也不能再亏了你们。阿娘就是再偏心,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
这话简直就是戳在了柳老二的肺管子上说的。
想想自己这些年被无视地彻底,柳老二心里哪能不难受?
“阿娘,我们家日子现在也能过得去,怎么好意思再让公中给我们出钱,这不合适。”
方氏好歹还是带着脑子的,知道向来抠门的柳老太不可能这么大方。
现在说这种话,定然是有着更大所图。
果然……
“什么叫过得去?四郎和七郎都是要读书考取功名的,将来那是要做人上人的,这家里头里里外外,难道都要你们几个女人来操持?这成何体统?”
乡下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很多乡下的妇人都会隔三岔五地提着篮子到镇子上去卖菜卖鸡蛋呢,有什么不合适的?
“孩儿他娘,你先别急,听咱们阿娘说,她是长辈,还能害咱们不成?”
果然,几句好话,这柳老二就找不着北了。
这会儿已经是满心憧憬着,以后都是一大家子和乐融融地过日子了。
方氏可不傻。
可问题是,她性子原本就弱一些,这会儿当家的又不站她这头,所以有什么话,也只能先压下。
“好了,既然你们都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了。回头你和你阿娘一起再去趟里正家,把户籍改了。对了,我一会儿让大郎过来,这点心的收入和一些开支,也都跟他说一说,干脆你们把帐本给大郎就行。”
柳老二一怔,这会儿总算是听出不对劲来了。
“阿娘,您说让我们把帐本儿给大郎?”
柳老太一脸理所当然,“是呀。他识字,而且还在镇上当过掌柜的,他来管着这一摊子自然是最合适了。”
方氏站起来,一脸忐忑,“这不好吧。这是四郎媳妇儿的产业,便是我和当家的都插不上手呢。”
言外之意,他们做不了主。
柳老太的脸一沉,就要发火。
汪氏早就等着自己上场呢,连忙道,“弟妹这是什么话?她既然嫁进来了,那自然就是咱们柳家的媳妇儿。这咱们户籍都要改到一处了,按规矩,家里头的一切都是公中的。以后赚的银钱也是公中的,当然,阿娘也说了,四郎和七郎还是照常读书,这个不会变。”
方氏气得直哆嗦,“当家的,这是四郎和他媳妇儿的营生,你真能做得了主?归公中?呵呵,你要是真敢应下来了,你信不信四郎回来就能跟你闹翻天!”
这是在提醒柳老二呢。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柳老二也犹豫了。
这手艺和方子都是四郎媳妇儿的,他一个当公爹的,的确是不能做儿媳妇的主。
“阿娘,点心的事,我们真做不了主。便是四郎,也是不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