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商户的地位低,所以很多商户都是在攒了一定的银钱后会大量的购地,再然后就是想着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小地主,等到自己的儿孙们将来便能落个农籍。
届时,弄个耕读之家的美名,自然是无人再敢低看。
只是,这也直接造成了商户手里头握有大量的土地,而普通的百姓们却无地可种,或者是即便有田,那也是一些下等田,或者是只能种一些果树的田地。
这自然是大大不利的。
朝堂上那些人反对的声音高,其根本原因也在此。
纵然是朝廷有规定,商籍者名下田产不可过百亩,可是他们仍然有法子。
比如说将田产落在自己儿孙的名下,再比如说落在妻子的名下等等,还有的则是以嫁妆为由再揽入族中,总之,就是对策总比政策多。
就拿如今的京城来说,那些个大商人们,哪一家不是有着上千亩的田产?
所以,还得从土地上入手。
柳承恩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命还真是有点儿苦,这么难缠的事情,怎么让自己能撞上了!
苏锦绣端了补汤过来,“四郎先歇歇吧,我特意让人炖的鸽子汤,你尝尝看。”
“有劳阿锦了。”
“我看四郎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难处?我虽不懂朝政,可四郎说出来,心里头至少能舒服一些。我帮不上忙,可是也能给四郎做一回听众。”
柳承恩笑了笑,先喝完了一碗汤,意犹未尽,“味道很是鲜美!”
“四郎再喝一碗吧。”
柳承恩这一次没有急着喝,而是把自己目前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比较简单,太复杂了,估计她也听不懂。
谁料苏锦绣却是扑哧一笑,“这有何难?四郎不就是担心那些商户们囤田嘛,只要让他们多缴税不就可以了?”
柳承恩愣住,“啊?商税不低了。而且,这,这囤田要征税的话,以何名目?”
柳承恩说到这儿,又喝了两口汤,“你把事情想地太简单了。那些商户们也都精明着呢,谁会把田产都买在自己名下?就好比你二哥如今为官,你大哥从商,可是他自己名下才有多少田产?”
苏锦绣眨眨眼,“这也不难呀!你们可以限定一个数字,超过多少了就多抽税不就成了?”
柳承恩再次愣住,“你再说一遍?”
“这就好比我们绣楼里的绣娘一样,你想学普通的女工,那只收你普通的费用,若是你想学师傅的拿手绝活,那自然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这田产不也是一样吗?你想要多囤田,那就拿银子来换,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是年年都得掏!就像是那些有本事的师傅和徒弟之间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是要一直孝敬到死的!”
柳承恩愣愣地看着苏锦绣,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后世学问人,还不及一个内宅女子看地透彻明白呢。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你说的对呀,想要的多,那就得付出得多。普通的百姓们只为了糊口娶媳妇,一家三口若是能有十亩田那便已经是能过地好好了。若是商户囤田,必然是要租给佃户的,啧,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说完这一句,啪地一下子猛拍大腿,蹭地一下子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后,又十分兴奋地抱住了苏锦绣,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