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抬头,对上祁妄无奈的眼神。
前一秒还在脑子里脑补的人,下一秒就跟自己的视线对上了,这一刻祁肆的心虚几乎达到了顶峰,吓得立刻移开视线,不敢跟祁妄对视。
害怕被他哥读心。
要是他哥知道刚才他内心的想法,这兄弟情可能会维持不下去。
“没,就发个呆。”
薄雁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在盯着祁肆,观察祁肆的反应,此刻看到祁肆闪躲的眼神,眼神一暗。
看来这个人格确实不太老实。
祁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弟弟心虚的反应呢,他跟这个人格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争吵、对立,但是祁妄依旧是最了解他的人。
祁妄没有戳穿祁肆的心虚,三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一张餐桌上,沉默地吃完了碗里的面。
祁肆吃的最快,原本是想留下等祁妄吃完,兄弟两个多相处相处,谈谈心什么的。
当然,主要目的是多了解一些关于薄雁栖的事情。
但是薄雁栖就坐在一边,祁肆也不能当着薄雁栖的面问本人的八卦,最后只能作罢。
“我吃完了,哥,我先上去休息了。”
祁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抹诧异,“你才醒没多久,又困了?”
其实不困,但是祁肆不想跟薄雁栖处在同一个空间,便点头道:“恩,有点累,想去休息了。”
听他这么说,祁妄当然不可能不让他休息,“去吧,有事喊我。”
“好。”
……
祁肆上去后,祁妄看向沉默吃面的薄雁栖,问道:“你觉得他醒来以后还是他吗?”
薄雁栖低头夹起金灿灿的荷包蛋,咬了一口,黄色的液体顺着筷子滴落进面汤内。
解决完那个荷包蛋,薄雁栖才看向祁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他。”
祁妄沉默以对。
薄雁栖迅速解决完碗里剩下的面,放下筷子后,对祁妄说道:“味道不错,尤其是荷包蛋。”
看的出意犹未尽。
说完,薄雁栖起身,也上了楼。
祁妄坐在餐厅里静默了一会儿,在薄雁栖走到二楼平台的时候,听到楼下祁妄的怒吼声:“薄雁栖你给我滚下来洗碗!”
薄雁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面不改色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不过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了许多。
楼下,祁妄看着桌上的三只碗,气笑了。
好好好!
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到洗碗的时候,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都特么是狗!
祁妄骂骂咧咧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放入洗碗机内。
看着工作中的洗碗机,祁妄心里更气了。
又不用他们自己亲自动手洗,只是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都不愿意,懒死算了!
薄雁栖知道祁妄一定在楼下腹诽他,但是薄雁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心理。
明明可以请佣人或者保姆回来处理这些琐事,祁妄非要自己去亲自来。
祁妄愿意自己来就自己来,他是不愿意。
只要祁妄点头,他立刻就能把自己住处的人都带过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
这一夜,三个人都没有睡好。
祁妄跟薄雁栖的心里装满了事,又紧张祁肆会不会一觉醒来又变一个人格,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
最后索性起来处理公司的事务。
祁肆也没睡好,倒不是心里装的事也跟那两位一样多。
他主要是担心自己一闭上眼睛,就又失去了意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失去意识,还能不能再恢复过来?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跟祁妄和薄雁栖比还是勉强了些。
祁肆一直撑到后半夜,终于还是没有扛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意识陷入黑暗后,再一睁眼,就发现外面的天亮了,而自己还躺在床上。
祁肆猛地坐起身,再三确认,自己的确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在自己的床上。
“我没有消失?!”祁肆惊喜地跳了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这一闭眼就回不来了呢!
吓得他一晚上没敢睡觉,差点猝死。
祁肆正激动着,门口响起敲门声。
只有轻轻的几下,像是试探,又像是不小心敲错门。
如果不是祁肆刚好醒着,还真不会留意到这敲门声。
“谁啊?”祁肆疑惑地冲门喊了一声。
他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他哥的话,应该不会是这个敲门的方式。
不是说他哥不温柔,但也绝对没有这么轻的。
门口的人没有回应,祁肆眼皮一跳,心里有了猜测。
敲门的不会是薄雁栖吧?但是这人怎么敲完又不说话?
还是说真的是他听错了?
祁肆疑惑地来到门口,试探着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观察门口的情况。
薄雁栖其实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等着。
他睡不着,也不想做其他的。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后,在阳台上盯着天上的月亮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直到天际泛白,他起身回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早上六点的闹钟响起,立刻起身洗漱,出现在祁肆的房间门口。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薄雁栖估摸着差不多到了祁肆平时醒来的时间,试探着伸手在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像是要叫醒里面的人,又像是害怕叫醒里面的人。
矛盾。
薄雁栖敲完门后,就继续靠在门边当门神,也没想过祁肆会立刻来开门。
甚至的做好了再等一个小时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门内传来祁肆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薄雁栖没有出声,侧头盯着祁肆的房门,他想看看祁肆会怎么做?
然后就看到房门打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狗狗祟祟地从门内探出来。
薄雁栖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下一秒,祁肆的视线跟他对上。
在薄雁栖的注视下,祁肆的表情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从疑惑变为惊恐,而后迅速后撤,退回了房间内。
“砰”地一声,房门被粗鲁地关上。
薄雁栖脸上的笑容倏然收起,面容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