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往往在这个时候隐身了,他抽烟看报,根本不会多看她们母女一眼。
他倒是很少骂她,只不过从来不会管她,就算是她生病,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他甚至会因为家里没人做饭,就跑去别人家打麻将,跟狐朋狗友喝酒下馆子。
等到看完病之后,他会大骂老婆和秦简,骂她们母女乱花他的钱,还花了那么多!
只字不提他打麻将赔的那些钱,他甚至会把输的钱算在秦简身上。
“如果不是你生病了,我根本就不会去打麻将,不会赔钱!”
他把家里的一切工作都推给母亲和奶奶,让她们和秦简互相折磨。
他自己则高高在上的说一句:“最会为难女人的就是女人了。”
他看不起老婆女儿,还有他的妈妈,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才是人。
秦简幼时的心理状况一直很差,直到遇到燕隼这个朋友时,才好一些。
燕隼是大院里的孩子,为人硬朗阳光,学习成绩很好,是班中的学习委员。
虽然她们交朋友的契机是秦简没有按时交学杂费,但后来还是成了要好的闺蜜。
只可惜秦简高考的时候二胎开放,她立刻有了一个年幼的弟弟,她的生存状况更加艰难了。
为了给刚出生的弟弟凑彩礼房车,家里甚至想要将她卖给一个50的老光棍。
如果不是燕隼劝他们:“读完大学才能钓到更好的金龟婿,换更多的彩礼。”这样的话,未成年的秦简早就被他们卖给老光棍了。
考上大学之后,秦简在燕隼的帮助下,立刻跟家里彻底断联。
尽管亲情断了,但记忆却不能完全抛弃。
这些回忆,每每想起来都让她万分痛苦。
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是拔尖的,她无法成为精英,甚至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她是如此的普通,却无任何退路。
“主人,你怎么哭了?”
张彦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替她拭去了眼泪。
一直在钉木盒子的老居士注意到她的状况,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苍老的身体挪到了秦简的床前,将手在衣服上蹭蹭,就轻轻的抚摸上秦简的发顶。
她不知道一向坚强的小娃娃为什么哭,大约是太累了,太痛苦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关系的。”
她轻轻的说,如同一个长辈的苍老手掌的抚摸与关爱,是那样的可贵。
这让秦简泪如泉涌,趴在枕头中发出沉闷的哀鸣。
老居士轻轻的唱着歌谣,如同哄睡幼小的孩童一般轻哄着秦简,她的声音如同一只苍老的蓝鲸,声音悠远绵长,让人心安。
秦简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