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纸鸢不仅飞起来了,还飞的特别的高。
默默的看了好半响,沈以義突然开口说道,“阿慈,上次在府中,你见过的那对婆媳,还有印象吧?”
金老太太?迟意微微颦眉,点头应道,“有印象,怎么了?”
“前段时间她又上门来了,我怕她又要找我娘要银子,就偷偷去了我娘的院子,结果让我偷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沈以義眉头紧锁,身子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茶杯里的水微微荡漾,撒到了她的手上,她都没有感觉到。
迟意把沈以義手中的茶杯拿出来放到一旁,柔声安慰道,“你别这么紧张,放松些,好不好?”
沈以義突然抓住迟意的双手,眼眶都红了。
她抿着嘴,哽咽着轻声说道,“阿慈,你不知道,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我一直以为姨婆只是我外祖家的远房亲戚,是没办法了才入京来求我娘帮扶一把的。
结果我那天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我娘竟然跪在姨婆的面前,姨婆还打了我娘一巴掌!我娘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对着姨婆痛哭流涕。我还听我娘在求姨婆放过她,千万不要把她带走。
阿慈,你说,姨婆到底是什么人,我娘为什么会这么怕她?”
沈以義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为了不叫不远处的丫鬟看到,她忍着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的流泪,手忙脚乱的在把脸上的泪水擦掉。
迟意帮她挡住吹过来的山风,用帕子轻轻给她擦脸。
“事后你没有问过伯母么?”迟意听到沈以義的话也有些不敢相信,金老太太一家她是叫人查过的,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来。
可按照沈以義的说法,易氏一个侯府的太太,即使对方是她娘家的亲戚,可也没有远房亲戚教训她,她还要下跪哭求的道理。
而且从之前种种看来,金老太太除了用死去的大儿子作为威胁外,并没有拿住易氏把柄的样子。
若是这阵子才发生的事,那沈宴铮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这阵儿可没有出门。
“我不敢,我娘当时哭的厉害,而且房中当时也没有其他人在。姨婆走后,我娘就以身体不适休息了几日,也不叫我和二哥去请安了。”
“你也没和沈宴、沈二公子说过?”迟意差点儿直接叫出沈宴铮的名字来,幸好沈以義现在心思混乱,没有仔细听清楚。
沈以義摇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怕二哥直接去找姨婆对峙,我娘不想叫我们知道,我若是跟二哥说了,我娘面子上也该过不去了。”
都这时候了,还在乎什么面子?迟意心里这么想着,可她对易氏不了解,也不知道沈宴铮和易氏平时是如何相处的,也就不便随意开口了。
“那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算了?”迟意想要试探一二,若沈以義态度坚决,那她可能也不会跟沈宴铮说了。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沈以義垮下脸来,一副又要哭的表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是我也不想让姨婆欺负我娘。”
看着沈以義这副可怜的模样,迟意也不忍心起来。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些犹豫的说道,“沈姐姐,你既然跟我说了,那就是相信我。你看这样如何,我叫人帮着去打探一下,看看你那姨婆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再打听打听,她们家以前没入京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样行么?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沈以義眼巴巴的望着迟意,眼中有期冀,又有一些犹豫。
迟意笑了笑,安慰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也知道我娘的陪嫁铺子和庄子上有的是人手,我这几年帮着打理,这些人还是能听我差遣的。”
“那就麻烦阿慈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沈以義破涕为笑,揉着眼睛软软的说着。
迟意心里却有点儿过意不去了,她这也算是以公谋私吧?说是替好友调查,其实她早就开始算计那金家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