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是大了,再过几年,怕是媒婆就要踏破咱们家的门槛了。”迟励宇忍不住感慨道。
迟意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面上却浮现了娇羞的红晕,“父亲说这个还太早了,女儿还小呢。”
“方才不是还说都长大了?”迟励宇忍不住调侃,见迟意红了脸,还以为她这是害羞了。
迟意确实是有些害羞,她想起她生辰那日,沈宴铮半夜又翻墙进来,就为了亲手送她生辰礼物。
是一根造型有些简单,但是成色非常不错的玉簪。
沈宴铮说那是他亲手雕刻打磨的,虽然做工有些简单,但是他却想亲手为迟意带上。
那日二人没有说太多的话,反而是坐在屋顶看了大半夜的星星。幸亏是在夏季,否则以迟意的身体,非得冻生病不可。
沈宴铮还说他想等迟意及笄后就上门提亲,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那夜不知是月色太好,还是沈宴铮说的真诚,迟意的心仿佛都被泡在了蜜罐里,甜的她现在一想起来,还总是脸红心跳。
迟励宇却不知道自家千娇万宠的女儿早就有了心仪的男子,还以为把女儿说的害羞了,他赶紧拉着迟意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说话,不再调侃她了。
“阿慈今日出去玩儿了?怎么样,玩儿的开不开心?”迟励宇转移话题道。
迟意双手捂着自己红的发烫的双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跑到自己脑子里的沈宴铮赶出去。
“对了父亲,女儿今日在城外遇到了正要入京的赵芃赵大人的家人,他们的马车在官道上翻车了,女儿便和他们一路进的城。”
“赵芃的家人?”迟励宇嘴角一弯,笑出了声,“可是他的儿子赵烈?”
“是,还有女儿赵琳。父亲都认识?”迟意好奇的问道。
迟励宇点点头,跟迟意解释道,“赵芃曾任雁北的盐运司副使,为人很是正直,但是又处事圆滑,是个在官场上混的开的。”
迟励宇这么一说,迟意便有些惊讶了。
原本她看着赵烈赵琳这兄妹二人,还以为这位颇得他父亲青睐的赵芃大人会是个古板的性格。毕竟那赵烈就是个十分遵循礼法的人,赵琳虽活泼些,但为人豪爽,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
能养出这么两个孩子的人,竟然会是个圆滑世故的老油条。
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迟励宇听,没想到迟励宇却抚掌大笑起来。
“父亲笑什么?”迟意不解的问道。
迟励宇摇头解释,“这回阿慈可是完全看错了!
这赵烈绝不是个刻板的年轻人,别看他年纪和你四哥相仿,但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十岁就已经混迹在军营,十四岁时就是成了燕北军的前锋探子,如今匈奴的新可汗,都在他手中吃过亏!他虽然生长在大周,但是性子却是个妥妥的草原汉子!入京前他老子跟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克制住,万万不能暴露出自己野蛮的那一面。
还有赵琳那个小丫头,性子虽然和五丫头差不多,但她可比五丫头精明多了,燕州府的那些官家小姐,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谁都不敢惹她。”
“这么夸张?”迟意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想不到父亲口中的人就是方才那个明明是刚刚认识,就能把自己祖父的糗事当笑话说出来的人。
迟励宇喝了口茶,感慨道,“一点儿都不夸张,燕北那地方,想要活的肆意,不仅拳头要硬,脑子更要好使,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迟意没有出声,心里却认同了。
都说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多如牛毛,可再怎么斗,也都是各个世家的内斗。可燕北不同,防了内,更是要防着外族的侵袭。
也不怪老公爷会让迟励宇接手燕北的军队,就她大伯迟泽宇那样的,去了燕北不出半年,镇国公府可能就要挂白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