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更加恼怒,一边拍着桌案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调查出来的这些,足以动摇大周的经济命脉!稍有差池,那就是在给匈奴可乘之机!”
“臣自然知晓,就是清楚这些,所以臣才在调查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入宫来向皇上禀明。”沈晏铮说的轻巧,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看着皇上和沈晏铮你来我往的争论不休,不知内情的郑不禄却一头雾水。
皇上的奏折他平时可是可以看的,所以当他从地上捡起那本秘奏,看了里面的内容后,也跟着大惊失色,差点儿拿不住。
这奏折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蔡茂君等嫡系成员的罪证,从买卖官职,光明正大的开设赌坊,还有在各州府之间为了安插自己人而谋害朝廷命官,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他们竟然秘密倒卖官马和私自开矿。金矿倒是其次,这崇州铁矿里的铁,可被他们倒卖了一大半!
要知道,如今的大周依旧战火不断,想要取的绝对的胜利,除了兵强马壮,结实耐用的趁手兵器也是绝对重要的。
蔡家人私自倒卖铁器,这往大了说,可就是叛国的铁证!
怪不得皇上会发这么大的火儿,若只是其他几项,皇上还有可能平静的面对,只这倒卖铁器一项,是绝对戳到了皇上的痛点!
郑不禄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滴,可莫名的,他这会儿想的竟然是佩服沈晏铮。
面对如此震惊的事情,他还能够如此淡定,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不愧是被皇上另眼相看的人。
沈晏铮淡定从容的回答也让皇上渐渐平静下来,他喘着粗气,努力忍着怒火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沈晏铮一早就想好了说辞,便把马二这个资深赌徒和自家的关系先说了一遍,然后就说起马二失踪后,他不得不动用暗卫的关系,展开的调查。
这一调查,就发现了京城中不少赌坊的猫腻。
然后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发现赌坊跟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一个小小的赌坊开始,竟然就让他抽丝剥茧的查出了如此多的内幕来,这时候皇上不得不感叹,幸亏沈晏铮是他的心腹。
只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沈晏铮一开始可不是为了马二去调查的,一切的开始,不过是迟意想要给迟君舟一个教训罢了。
“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你有把握能把蔡家拉下马?”皇上已经平静了许多,又在心中安慰自己,能抓到蔡家把柄,或许这也是他能够掀翻蔡家的一个机会。
沈晏铮却摇了摇头,实事求是的说道,“倒卖铁器不是小事,蔡相也足够谨慎,经手的应该都是他信得过的人。若不是因为暗卫这次专程调查蔡家,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也不会发现蔡家的人跟崇州铁矿那边儿的一个开矿工有关系。不过再给臣一些时间,总是会抓住他们的把柄。”
“那留着那个和尚的小命,跟这件事又有何关系?”皇上又问道。
“皇上有所不知,当年南阳孔家,他们之所以会明目张胆的贿赂官员,又强势垄断南阳的大小买卖,就是因为他们的依仗,是蔡家。”
孔家当时做的太过嚣张,所以才被有心人盯住。后来孔家覆灭,蔡家断绝的也足够干脆,这才没有牵扯出来他们。
但是孔修却是孔家这辈儿最后的子嗣了,他到底知不知晓当年的内幕,还得问过才知道。
皇上不得不感叹,这孔家难不成跟他有仇?不然怎么专门祸害他们卫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