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笑着给娄姐讲了他们小时候的事儿。
娄姐则是笑着关了灯,也跟着躺进了被窝儿。
“还说人家埋汰呢,瞅瞅你自己吧,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八百个人跟着你伺候着”
“你可真会磕碜人”题
李学武转过身,看着娄姐说道:“合着我以前就是埋汰孩儿,那时候你见过我啊?”
“那可说不定”
娄姐躺在炕上看着顶棚说道:“我小时候可淘了,有个乡下来的老妈子跟着我,街上我也转过,许是见过你呢”。
“拉倒吧!”
李学武嗤笑道:“我小时候就没去过你家那片儿”。
娄姐由着李学武的话题想起了小时候,这会儿也是感慨地说道:“你说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这境遇可真是变幻无常”。
“怎么了?要写首诗啊?”题
李学武看着娄姐惆怅的模样,笑问道:“那我是不是要给你拿酒助兴来?”
“去你的吧!没好话儿!”
娄姐怼了李学武一下子,随后嗔道:“你就没正经!”
“那我就跟你说点儿正经的”
李学武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娄姐,见娄姐看过来,便认真地问道:“如果,我和你爸真的把你卖了,你会不会恨我?”
“啥?”
娄姐愣了地看着李学武,问道:“你什么意思?”题
“今天,在你家,我跟你爸说了这件事”
李学武又挨着娄姐躺了下来,看着顶棚解释道:“预定的是,赶在合适的时候,你爸会带着你们一家去港城”。
“我不走!”
娄姐听见李学武这么说,激动地撑起身子,看着李学武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走”。
“听我说完”
李学武安慰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你爸和你妈在港城办完身份手续后,会回转内地,在公家单位任职”。
“我呢?”题
娄姐看着李学武,他刚才说的是一家人去港城,这里面一定包括了她。
“你要留在港城”
“我说了我……”
娄姐一等李学武说完便不干了,坐起身子,看着李学武眼泪就下来了。
“你赶我走?”
“这不正跟你说呢嘛”
李学武用大手给娄姐擦了眼泪,解释道:“咱们这些钱在这儿可下不了崽儿,还是去港城下的多多的”。题
说着话又点了点娄姐的肚子,道:“你也得去港城下崽儿”。
“去你的!”
娄姐打开李学武的手,道:“你是跟我去还是咋地?我跟谁下崽儿啊!”
“呵呵,这就是我跟你说的”
李学武点了点娄姐的手心儿,道:“你必须出去,这样你爸你妈才能继续留在内地,并且能够活的好,将来才有机会过更好的日子”。
“我不信!”
娄姐看着李学武问道:“你是不是要结婚了?要把我撵出去?”题
“鬼扯!”
李学武晃了晃脑袋,道:“结什么婚啊,我才多大啊,早着呢,现在说的是你爸你妈的事儿”。
娄姐见李学武的模样,是一句话都不相信的,这个人越是正经的时候说话越没谱儿。
看来真的是有情况了,不然自己肚子没动静,人却要有动静了。
“你们家在京城这么多房产,总不能一走了之了吧”
李学武好好地给解释道:“你爸也是故土难离,舍不得祖上的基业,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也舍不得你啊,可你爸那么大岁数了,跟我说这个,我能说啥?”题
看着娄姐的模样,李学武感叹道:“你以为港城是好地方啊,就你们家那种情况,你爸去了还不得减寿十年?这也是我要他走正规渠道过去的原因呐”。
“所以,只有我过去是嘛?”
娄姐脸色很白,看着李学武自己抹了脸上的眼泪,一副幽怨的样子。
“唉~~~”
李学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爸这么决定的,我还能说不让你走,送他们老两口子去港城搏命吗?”
说着话,坐起了身子,抱住了娄姐,道:“我也是想了又想,最后才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题
娄姐看着李学武,眼睛里全是祈求,祈求李学武说出一个办法,她不用走。
“我出人,出钱,出关系”
李学武看着娄姐认真地说道:“帮你在港城以最快的速度站稳脚跟,然后以港城的身份回来”。
“那还不是让我走?”
娄姐怼了李学武一杵子,道:“这不是我爸的主意,这是你的主意吧?”
“天地良心!”
李学武看着娄姐认真地说道:“不信你回家问问你爸,我可真是这么想,也是准备这么做的”。题
说着话点了点娄姐的手,道:“我的钱,都给你,你全都拿走,我一分钱都不留,这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娄姐泪眼叭嚓地看着李学武,想了好久,这才问道:“我不走不行吗?”
“行”
李学武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你爸想要啥,我都给他整来,只要求他不要乱走动,不要乱说话,按我说的做,我一定能保他们老两口平平安安”。
娄姐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明明知道我爸不可能的”。
“唉!~~~”
李学武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没管他叫爸,但我能顶着他说话吗?我怎么不得看着你啊?”题
娄姐看着李学武为难的模样,摸了摸李学武的脸,随后靠在了李学武的身上。
“要几年?”
“什么?”
娄姐的话语很轻,很无力的样子,刚说出来的话李学武没大听清。
“我说我要走几年?”
娄姐重复了一句,虽然声音清楚了,但还是没有力气的样子。
“也就两三年”题
李学武拍了拍娄姐的肩膀道:“相信我,你只是去工作,又不是去坐牢,想回来还不是就回来了?”
娄姐趴在李学武的怀里沉默不语,说是三年,可能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说是想回来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份变了,哪里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再说了,依着两人这种关系,三年后,谁又能说的清楚。
“我真的不想走”
娄姐伸出胳膊搂住了李学武的脖子,呢喃道:“我不想走”。
“我知道”题
李学武也搂住了娄姐,道:“我知道,我知道”。
娄姐使劲儿撕扯了李学武的衣服,李学武也热烈地回应了娄姐。
微弱的台灯下,灯光照射的范围很小,只能看见被撕扯开来的衣服,和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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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学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亮了。
看着躺在身边的娄姐,李学武没有感觉到意外。
轻轻地抽了胳膊,撑着身子要下地穿衣服,却是被娄姐的一个翻身给吓了一跳。题
“你醒了啊!”
李学武看着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娄姐讪讪地笑着问了一句。
娄姐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便躺平了身子。
“回家吃去吧,又不是没人给你做”
“呵呵”
李学武只能回答一个呵呵,这明显是一个送命的话茬儿,怎么回答都不对。
现在娄姐心情不好,最好还是不要惹。题
“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很明显,娄姐不打算放过这个坏人。
“什么?”
李学武正忙着找袜子,昨晚也不知道轱辘到哪儿去了。
“装什么傻啊!”
娄姐将褥子底下的袜子扔向了李学武,气鼓鼓地追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去港城?!”
“扯!”题
李学武拿着袜子摊了摊手,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哪有能力想港城的事儿”。
“那你是什么时候想的?”
娄姐坐起身子,瞪着李学武嗔道:“你还说没有!”
“嘿!我这个冤啊!”
李学武边坐在炕边穿袜子边苦笑道:“你今天回家问问你爸你就知道了,我冤,我真的冤”。
“打死你!”
娄姐气的捶了李学武一拳,道:“我爸才没有你这么多歪心眼儿呢!”题
说着话也跟着下了炕,“哼”了一声去给李学武打洗脸水去了。
生气早饭不给做着吃可以,要是让他脸都不洗就出去,那可真不就不对了。
李学武看了看出了屋的娄姐,苦笑了一下,就知道这关不好过。
等伺候着李学武洗脸的时候,娄姐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甩了?”
“什么?”
李学武洗好了脸,接了娄姐手里的毛巾,不满地说道:“说什么呢,有甩人的时候给这么多钱,又安排这么多人的吗?”
“我不听我不听”题
娄姐抢过毛巾,给李学武擦了脸,追问道:“说,到底什么时候”。
“早着呢”
李学武笑道:“怎么也得等风小点儿了,风太大船不好开”。
“哼!”
娄姐今天算是掉进猪圈里了,就剩下哼哼了。
李学武也知道娄姐在发泄不满,笑着道:“我保证,一定会去看你,也保证,你能回来看我”。
“去你的,我才不看你”题
娄姐气着说道:“去了外面我就拿着你的钱跑路,去过花花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那怎么行”
李学武笑着道:“你要是不搭理我了,那我在京城还不得哭死”。
“我信你个鬼!”
娄姐边给李学武整理衣服边嗔道:“怕不是我前脚儿刚走,这屋里就又住进来一位”。
说到这儿,娄姐突然变了脸色,捏住了李学武的肚皮,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问道:“说,是不是真有人等着住进来了?”
“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题
李学武苦笑道:“我可是正经人,正经的干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嗯~~~”
娄姐耨了耨鼻子,嗔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嘛?”
“信,我自己都信”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说道:“你看我都信了,要不你也信了吧”。
“去你的吧!”
娄姐看着衣服收拾好了,拍了李学武肚子一巴掌,气道:“赶紧走,不想看见你了”。题
“呵呵,好”
李学武笑着出了门,娄姐则是生气地站在屋里,等真的听见了一声门响,猛地追了出去。
可刚打开门,却是突然撞进了李学武的怀里。
“呜呜呜~”
娄姐搂着李学武便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打着李学武。
李学武则是抱了娄姐又进了屋,笑着劝道:“嘿嘿嘿,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是一说儿啊,说不定不用走,或者十年八年的且走不了呢”。
“滚!”题
娄姐见这坏人又逗自己,气着又打了他一巴掌。
李学武笑着用手接了,随后安慰道:“不骗你,说不定真得好长时间才能定下来,我这边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准备呢”。
“呜呜,真的?”
娄姐止住了哭声,看着李学武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
“当然”
李学武笑道:“难道你们就这么走啊?去了人家收不收你啊,怎么开展工作啊,这好些事儿呢,一时半会儿儿可弄不完”。
“那孩子还要不要?”题
娄姐看着李学武追问道:“真要到了港城生?”
“我有说不要吗?”
李学武点了点娄姐的肚子,道:“可种子撒下去了,他老不发芽怨得着我嘛”。
“滚!”
这回娄姐是真生气了,使劲儿捶了李学武一拳头。
李学武则是笑着落荒而逃,推着车子出了门。
娄姐被李学武闹了一阵儿,也没了力气哭了,坐在屋里想了想,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一趟。题
她明白,这个计划绝对不是李学武一个人能决定的。
就像李学武说的那样,这个事情李学武投钱,她们家也是投了钱的,没有父亲的应允,母亲还能拿出钱来?
再有,父亲突然同意两人的事,这里面要说没有这件事的关系,她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她以往只是娇憨的大小姐脾气,但她不是傻,更不是四六不懂的家庭妇女。
只不过是以往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不用她去想怎么赚钱,只要会花钱就行。
有钱人家的孩子,只要不想着创业,就不会败家,吃饭吃好的,穿衣穿好的,用好的,住好的,能费几个钱儿。
花出去的钱都赶不上钱生出来的钱。题
说不好听点儿,哪个家族是子女生活费败光的,除非赌和抽,吃喝嫖绝对不会败了家。
更何况他爹把家一分两掰儿,现在京城的资产都是她的了,她姐姐都没有份儿,几辈子都花不完啊,谁还想着赚钱啊。
现在不成了,李学武这坏人说的好听,可实际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她得问个清楚去。
这可不就是李学武回来路上跟她说的嘛,如果他和她亲爹要卖了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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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
沙器之还是每天那个时间到,见到李学武在倒座房喝茶,便进了屋,捡了李学武的包站在一边。题
“嗯,到点儿了,走”
李学武放下茶杯,看了看手上的时间,站起身,对着老彪子叮嘱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儿啊,早点儿去办,且得忙活呢”。
“知道了,熟悉着呢!”
老彪子知道李学武说的是房子的事儿,这是给他们买房子,哪里不得精心呢。
嘴里答应着,送了李学武出门,同时问了他三舅的情况。
李学武笑了笑,道:“三舅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正是你锻炼的好机会”。
“得嘞,听您的”题
老彪子笑着道:“要是我真锻炼出来,就甭让我三舅回来了,常住钢城得了!”
“哈哈,那三舅妈要捶你!”
李学武拍了拍老彪子的肩膀,认真地道:“家里的事儿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多辛苦,三舅这一趟不白去,不吃个滚肚圆,我哪里舍得让他回来”。
“嘿嘿,我知道”
老彪子当然知道,上次他三舅去钢城一趟就抵得上他们几个忙活几辈子了,这要是再去一趟,那还不是泼天的富贵。
“大春儿来送账本的时候还说呢,张掌柜的把吉城的买卖要交给他们两个,说赚够了三万块钱就金盆洗手”。
“我没回来那天来的?”题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张万河走的时候就有安排的,没想到还真送来了。
“是,我给送去了账房”
老彪子道:“您老不在家,没得空儿跟您说”。
“呵呵,三万块哪儿够!”
李学武走出大门,站在车边,看着老彪子道:“三十万吧,三百万,三千万,三个亿,三个亿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嘿嘿,那还不撑死他!”
老彪子笑着站在车边送着李学武,他也是想就着这么一会儿跟李学武说点儿私下里的话,李学武一回来身边老有人。题
李学武笑了笑,上车后,对着老彪子道:“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我祝他货如轮转,一本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