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则是招待着两个弟弟和一大爷等人,听着李敢和李同分享着南北的见闻,听着一大爷说着明天就去上班的话。
小子们自然是甩开腮帮子豪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三舅的婚结完了,傻柱的婚结完了,武哥的婚结完了,国栋哥的媳妇儿,小燕姐还不够结婚的岁数,且得几年。
几个小子看了看最合适结婚的彪哥,赶紧低头继续吃。
彪哥~怕不是指不上了!
指着彪哥,还不如指着国栋哥呢!
炕上依旧是女人的专用桌。
洪敏有些不习惯地坐在炕上,应付着二嫂和大嫂的话,听着这桌和那桌的谈话。
李娟、李雪和赵雅芳说着姬毓秀的事,下午的时候李学才跟姬毓秀回家去见父母,算是第一次拜见老丈人。
晚上这会儿应该是留饭了,还没回来。
顾宁的身份今天大家都了解了个大概,大家的关注自然转移到了姬毓秀的身上。
从家庭背景,身份学历,年轻人聊的多,说的也多。
顺着她们的话题,韩秀梅也跟大嫂聊着李学才得这个媳妇儿。
“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个所长呢!”
“可不是咋地~”
刘茵笑着道:“她自己上进,也想着进步,却也是心里没底的”。
今天刘茵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断过,刚听着夸完二儿媳妇儿,现在又听见夸三儿媳妇儿,自然又笑了起来。
好听的话听多了,刘茵也懂得,高级的炫耀,往往只需要最简单朴实的叙述方式。
别人的羡慕往往来源于自身的低调,低调本身自带的优秀品质,简单朴实的方法更能凸显其自身的荣耀。
所以在听到妯里说到三儿媳妇儿时,刘茵只道:“她本就是天真烂漫的性格,也是傍黑的时候,来了家里,跟她二哥说了领导提拔她,能不能当”。
“这进步的事儿还得问她二哥?”
韩秀梅自然深得捧跟之道,妯里之间处的好,全靠捧跟捧的好。
大家有什么好事儿都互相捧着说,有了难过的事儿都理解着说,这关系还能处不好?
只看说也不说,只在一旁孤芳自赏的他三婶儿,还能跟她们关系好了?
“嗨,这家里上上下下、大事小情的,可不都指着他嘛”
刘茵话里在心疼二儿子,其实却是在说着二儿子的能耐。
“她二哥就在分局,正管着治安,手底下的治安大队又在她们所跟前儿”
“可不就是嘛”
韩秀梅笑着道:“有这层关系在,不是问学武还能问谁去?”
“呵呵,就说是呢”
刘茵低声说道:“起初学武是不想让她上的,可还没开口呢,看着她态度上要求进步的不行,这不又答应了嘛”。
“咋?领导都让了,学武不同意?”
韩秀梅这几天可算是知道了二侄子在京城的能耐,光是今天来的这些小汽车看吧,谁家结婚有这个场面。
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她们家也在京城,说不定儿子和闺女都能指望李学武帮衬着点了。
可这不是羡慕就能成的,谁又愿意背井离乡的,李敢当年去吉城,不也是讨生活嘛。
要真是有关系,谁不愿意借用一下,现在听大嫂的意思,这是学武小气,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妇女们考虑问题的方向和思维是迥然不同的,结了婚以后,她们的目光只会随着日常的家务缩短到家庭上面。
这也是即便如运输大队长常凯申家里那位讲的也是家族情面。
刘茵摆了摆手,道:“哪有,就是怕她一个小姑娘压不住,那是啥地方,舞刀弄枪的,伤了她,怕学才担惊受怕不是”。
“要不到底说是一家人呢”
韩秀梅点点头,道:“这有大伯哥照应着,工作也顺利得多,学武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了”。
“就是太操心了”
刘茵感慨道:“见天儿的,早上上班的时候进屋看看老太太,赶上他闺女没醒呢,就趴着窗户看看,惦记个事似的”。
“他大哥的工作,他大嫂的怀孕,又是找人,又是给安排的”
话又说回老三李学才身上,刘茵说道:“赶到老三这儿,毓秀是他给老三介绍的,东院的房子又是他给张罗着盖的”。
“这是怕儿女们离了你呢”
韩秀梅也是感慨着说道:“看见他奶奶想儿子,也不叫你再想了,都拘在你跟前儿”。
“我倒是想了”
刘茵想到儿子都在跟前儿,脸上便不由的又笑了起来。
“只盼着他们都好就好了,老三过几年结了婚,就剩我大闺女了”。
李雪看了看母亲,嗔道:“我不想结婚”。
“哈哈哈~”
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桌上都笑了起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闺女哪有不嫁人的”
韩秀梅笑着逗了一句,道:“看看你二哥,这婚礼多热闹,你就没喜欢的人?”
“反正我不想结婚”
李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道:“雨水姐都没结婚,上班赚钱一个人生活多好”。
“???”
坐在一旁正吃着饭的雨水木然抬起头,看向了李雪。
扎心了妹子,我这可没惹你呀。
还一个人……多好……
我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结婚的吗?
“去,这孩子,你雨水姐是还遇到合适的,有了合适的就结了”
刘茵哪里不知道雨水没结婚的原因,这会儿出言圆了一句。
雨水看了刘茵一眼,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只是遇到的……
“我也不想结婚了”
听见炕桌上讨论结婚,坐在炕边这桌的棒梗捧着饭碗道:“看武叔,结婚太累了,还得让别人先吃饭,自己干看着,要是我!嘿!”
“要是你咋地?”
傻柱笑着伸出快子夹了一块羊肉就要递给这个胖小子。
棒梗这小子从小他就喜欢,打吃奶的时候就喜欢,可白可白的了,只是长大一点就没机会看了。
平日里住在隔壁,出来进去的总逗他玩,不哭不闹的,皮实的很。
尤其是时不时的给你来一句让人哭笑不得、不知打哪儿想来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棒梗见有肉,端着饭碗一边接着,一边说道:“要是我,我就像傻叔一样,三十多岁玩够了再结婚”。
“我真是谢谢你的理解了”
傻柱没理会棒梗递过来的碗,收回快子把羊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哈哈哈~!”
老彪子正喝着酒都笑呛了,这屋里要说大龄青年结婚的,许就傻柱一位了。
再有,再有就得请二爷和姥爷出山了,再找个老伴儿啥的才能打破这个记录了。
秦淮茹笑着敲了儿子一快子,斥道:“吃饭,哪儿那么多话啊?!”
白天的时候她帮着厨房切菜来着,晚上没准备来,却是被赵雅芳去家里找来的。
临出门的时候婆婆又催了棒梗跟着,这才是娘俩一起来了这边。
棒梗倒是不以为意,收回了饭碗,道:“傻叔,这句话要是值一块羊肉的话,那……那天晚上的话值……”
“给给给!”
傻柱赶紧找了一块羊肉夹给了棒梗,以防这小子说秃噜嘴。
讨好了棒梗,心里却是骂着李学武。
他洞房那天真是没想着还有人来闹,闹就闹吧,等把人都送走了,熄了灯,没想到窗子下面又来了听墙根儿的。
老夫少妻的,哪里会不说点儿情话,却是全叫这群家伙听了去。
要不是因为棒梗这小子嫌听的不清楚爬上窗台,媳妇儿瞅见外面大亮的月亮,照的窗台的棒梗从屋里窗帘上看跟大耗子趴在那儿似的,还真不知道自己被埋伏了。
虽然自己出去撵了这一群坏小子,可那天晚上的话也成了他被人家威胁的把柄。
安抚了棒梗,傻柱怕这小子得寸进尺,同时点着他道:“棒梗,吃了这羊肉,以前的事儿可得忘了,不然等你结婚的时候可别怪我下狠手啊”。
“没事儿,我不怕”
棒梗梗着脖子道:“你要是对我下狠手,那等您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也下狠手”。
“哈哈哈~!”
当天晚上带头儿去偷听的老彪子这会儿已经笑不活了。
傻柱也被气笑了,这特么还成“世仇”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要了也得找出主意的了”
棒梗挑着眉毛跟傻叔道:“今天晚上您可以去武叔那听去啊~”
“呵呵”
傻柱喝了一口酒,轻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是他根本没告诉我他住哪儿”。
“告诉你了也没用”
赵雅芳笑着道:“他卧室在二楼,爬梯子都够不着”。
傻柱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儿,抓不着他,那就抓棒梗”。
棒梗正啃着小黄花鱼,听见傻叔要鱼死网破找后账,放下手里的鱼便喊道:“傻叔那天晚上说给我~我~唔~摸着……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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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在客厅这儿坐一宿?”
李学武看了看强装镇定的顾宁,脸上全是坏笑。
这会儿周亚梅领着孩子洗完了澡就回楼上去了,秦京茹也机灵地早早躲回了自己屋。
只剩下李学武和顾宁还坐在客厅里磨时间。
顾宁不想搭理李学武,想着时间一晃而过才好呢,唰的一下现在就是早晨了。
她想的倒挺好,可李学武不允许啊。
茶杯里的茶水早就喝没了,可顾宁还是不愿意放下。
因为一旦放下,就得面对大灰狼似的李学武。
李学武也不着急,一晚上呢,他就不信这杯茶能喝到明天早上去。
熬鹰都熬过来了,训马还差这最后尥的几个蹶子了?
李学武站起身要去拿茶几上的水果,却是给顾宁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干啥呢。
“呵呵,草莓,吃不吃?”
李学武瞧见顾宁跟小兔子似的眼神,不由得拿着手里的草莓逗了逗。
顾宁刚才已经把茶杯挪开了,自然也知道被李学武看穿自己的茶杯没了水。
红着脸没理会李学武,拿着茶壶就要续水。
“我来我来”
李学武把草莓塞进嘴里,抢先拿了茶几上的茶壶,对着顾宁示意她把茶杯放下,好帮她倒茶。
顾宁没抢过李学武,只好放下了茶杯,准备再耗一壶茶的。
却是哪想,李学武跟着顾宁放下茶杯也放下了手里的茶壶,一个冲步上前。
“呀!你干啥!”
顾宁猝不及防,一把被李学武抱了起来,看着这人脸上的坏笑,嗔道:“放下我,我……我自己走”。
“不用了,乐意效劳”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抱着顾宁便往楼上走。
顾宁红着脸,看了看一楼里面,又看了看二楼,低声嗔道:“她们会看见的!”
“不可能”
李学武轻笑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她们什么都看不见”。
顾宁不是没有挣扎,只是被李学武公主抱在怀里,哪里还有力气。
等被抱着走到楼梯拐角处,顾宁又指着客厅道:“灯还没关,你放我下来,我去关灯”。
“会有人关的”
李学武抱着顾宁走上了二楼,冲着楼下喊道:“帮忙关一下客厅灯!”
见她还要找理由,便坏笑道:“放弃挣扎吧,今天这兔子我吃定了!”
“呀~”
等进了二楼里间,李学武用脚关了门,穿过小客厅,进了主卧。
柜子上的一对儿红烛正在亮着,满屋都是喜庆的大红色。
顾宁被李学武放在床上便要起身,却是重新被钳制住了双手。
“你越是这样,我可越是要动粗喽”
李学武俯看顾宁,四目相对,轻抚红妆,心中季动,却哪容许浪费半点春宵。
拨去了红钗,散落了长发,剥落了花裳,弄乱了床榻。
捻扁了大枣,压碎了花生、滚落了桂圆、晃掉了莲子,却尚有银钱一对压在身下。
微风轻拂窗纱,红烛摇曳,映透着大红喜字洒满红光。
从窗外望去,只见二楼微亮,光影分错,却有两心相依,不分彼此。
清晨,雨后泥土混杂着青草的芳香,透过洁白的窗纱飘进屋里。
李学武嗅了嗅鼻子,感觉身上有些凉爽。
探手轻抚身旁,倏尔惊醒,举目张望,那人却在灯火珊处。
“在干嘛?”
李学武撑着身子靠坐在了床靠上,看着顾宁穿着睡衣站在燃着红烛的柜子前。
红烛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喜字,下面还放着两人昨天佩戴的胸花。
“蜡烛”
顾宁回头看了李学武一眼,道:“二婶儿……二婶儿说要看着点儿,不能熄灭”。
“然后呢?”
李学武扯了扯被子,这会儿的风确实很凉。
顾宁想起昨夜的雨,还是有些羞涩,低声道:“你睡着了”。
“呵呵~”
李学武不由得轻笑出声,二婶儿告诉她昨晚别睡觉,她却说自己睡着了。
只有跟顾宁相处久了才能懂她的心思,懂她的灵动,懂她的不经意间的玩闹。
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到顾宁身边看了看将要燃尽的一对红烛,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惊觉顾宁身上的微凉,不由得问道:“几时醒的?就为了看它?”
顾宁没言声,有李学武在身边,又能感受到了温暖,身子不由的往他的那边靠了靠。
“好吧”
李学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二婶儿逗咱们玩儿呢,我就是再坏,也不能一宿不让你睡觉不是?”
顾宁抿了抿嘴,又把身子往外面挪了挪,深怕他再耍坏。
李学武无语地笑了笑,昨晚差点叫她给自己踹床底下去,劲儿还真不小。
“呼~”
正当他要再逗一逗她的时候,顾宁却是突然吹灭了一支红烛。
李学武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另一只已然燃尽。
“洗漱吧”
好像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一般,顾宁整个人放轻松了下来,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看顾宁的背影,心里想到,这媳妇儿原来在意的是这个。
昨天铺喜床的时候二婶儿故意逗她,说老话儿讲,新婚夜里的红烛是一对儿。
这左边的红烛代表新郎官,右边的红烛代表新娘子。
新人洞房的时候不能睡着了,得看着红烛,还要看一宿。
在清晨天亮的时候,哪一边的红烛先燃尽,便表示红烛所代表的人先走。
当时李学武正跟丈人说着话,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却是没想到顾宁认真了。
二婶儿当时还逗她,说要在一支红烛燃尽时吹灭另一只,代表夫妻同心,共结生死。
好家伙,李学武眼瞅着顾宁吹灭了自己的位于左边的蜡烛,感情是怕自己活的比她长啊。
怪不得刚才跑的那么快!
顾宁在卫生间,李学武便找了衣服换了。
婚假按理说是有三天的,可他们两个只有顾宁请下来了,他没请下来。
要说起这个,还真是憋气。
顾宁的婚假是领导主动给批的,不休都不行。
他的婚假是领导主动给否的,想休不能休。
这新婚燕尔,其乐融融的时刻,去单位能干啥?
撒气报复吗?
扎了裤子上的腰带,摸了摸腰后的枪套,又解开腰带拆了下来。
他的枪已经改放在手包里了,可这边带来的衣服还有枪套卡在上面。
哎,自己穿着衣服,自己收拾着,到了这个时候李学武便想起一个人来。
当然不是楼下的秦京茹,李学武可不敢让她帮自己整理衣服。
倒不是怕自己擦枪走火,而是怕她玩歪门邪道。
再说了,于丽在家的时候还好说,都结婚了,顾宁得咋看?
站着看呗~
李学武穿衣服的时候顾宁洗漱完就站在屋里看着李学武穿,并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李学武看了看她,问道:“你瞅啥?”
顾宁扯了扯嘴角,当自己是小孩子嘛?
昨天婚车上跟自己弟弟逗的笑话又来逗自己。
指了指衣帽间,示意自己要穿衣服。
李学武挪了挪步子,道:“你今天又不上班,在家好好休息吧”。
顾宁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撞了李学武一下。
李学武却是笑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来帮我整理衣服,人家的妻子都是帮上班的丈夫整理好一切”。
顾宁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看着李学武问道:“那她们的丈夫都是幼稚的小孩子吗?”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