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不再多言,只应付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就在他刚刚迈出医院大门,手机突然响了,是祁同伟打来的。
“老师,您还在省人民医院吗,我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正打算去看猴子,您如果还没走的话,就等等我。”
“不必了,你别过来了。”
“为什么?”祁同伟有些奇怪。
“同伟,我们终究是错付了啊,侯亮平那小子,看来还是死性不改,他现在不肯信任我们,甚至怀疑我们要害他。”
听了这话,祁同伟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老师,其实也可以理解,猴子最近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这次他毕竟差点死了,心里有些偏激的思想,也是正常的。”
“理是这个理,但侯亮平不一样。这小子可是有前科的,而且不讲情义,他现在这个态度,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高育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同伟,我认为,无论如何,都至少应该再考验他一段时间。”
“那行吧,我听您的,再观察观察。”
有位智者曾经说过:
人世间的所有矛盾,绝大多数都来自于误会,剩下的,则是因为命中注定……
或许侯亮平是兼而有之吧,始终无法和祁同伟化敌为友。
当年,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他和钟小艾没能走到一起。
如今,还是一个眼神。
让他再次错过了绝佳的洗白机会,也正式宣告,他再也不可能,搭上祁同伟这条最粗的大腿了。
……
几天后,肇事的渣土车司机白大勇被找到了,但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市公安局动用了大量的技术手段,以及细致的群众走访,发现此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距离京州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型水库附近。
并最终从水库里打捞出了他的尸体。
尸检结果显示,他是被人用钝物击杀后,再绑着石头沉入水库的。
很显然,这是个连环杀人案。
别人派他去杀丁义珍灭口,事成之后,又杀了他灭口。
白大勇虽然死了,但并不代表事情到此为止,市刑警队在于涛的带领下,继续排查蛛丝马迹。
结果显示,白大勇是个无业游民,今年二十六岁,还没有成家,自然不会有妻儿。
就连父母,平时也不和他住在一起,难得见上一面,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于涛改变了思路,又开始排查白大勇的社会关系,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此人平时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赌博,很可能因为欠下赌债,被债主要求杀人还债。
只不过,谁是他的债主,一直无法确认。
就连那台渣土车,也是案发前两天,从外地的工地上偷来的……
查到这里,线索彻底断了,基本不可能再通过白大勇,找到幕后真凶。
至于把案件升级,当做暴恐对待,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不过是高育良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对钟正国的施压手段而已。
别说侯亮平没死,即便真的死了,也还达不到让高层介入的地步。
充其量就是引起汉东省委高度重视,集全省政法系统之力,务必要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