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钟正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要想咸鱼翻身,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必须放弃所有妄想杂念,心甘情愿的当一枚过河卒子,只可进不能退。
纳上投名状,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正让钟正国感到憋屈的,另有其事。
因为这番话,并非领导亲自授意,而是由祁同伟转达的。
这意味着,自己上船后,接下来将要承担的风险,要远远大于机会。
万一失败,领导只会给祁同伟兜底,自己却是个未知数。
成功了,最大的功劳也是祁同伟的,自己则只能喝口菜汤。
即便按照最理想的状态,自己顺利打个翻身仗,并且被提拔重用,级别在祁同伟之上。
依然要遵守亲疏有别的原则,仰祁同伟之鼻息……
钟正国是个极具政治智慧的人,很快又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憋屈不假,但再憋屈,这也是个机会。
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自己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
如果不能借助此次大面积换届工作,及时回到实职领导岗位上,政治生命将彻底终结,坐等年满六十五岁退休。
反之,自己能争取到两年时间,去尝试再进一步,将政治生命延续到七十岁。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应该拼一把……
钟正国想最后探一下口风,便问道:“同伟省长,说实话,我心里有些顾虑。”
“大家自己人,不用遮遮掩掩的,有话请直说。”
“我过去是个什么情况,和哪些人走的比较近,你是非常了解的。
当初路瑞生在汉东经商,有些出格的行为让我非常为难,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如果现在深究起来,或者他们恼羞成怒,反咬我一口的话,恐怕会……”
“钟主任,你真的多虑了。”祁同伟想了想,又道:“既然说起此事,我干脆毫无保留的和你交个底吧。”
“查处路瑞生及其家族,涉及的所有违法犯罪行为,是我向领导提出来的。
领导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授意我,暂时只进行有限度的调查和搜集证据,等到时机彻底成熟之后,才会正式进入处理程序。
而且,我在领导面前帮你打了包票。
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往来,当初是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才主动申请调离汉东的。
所以,你的顾虑是不存在的,尽管放开手脚去干……”
钟正国何许人也,自然能领悟到,所谓的时机成熟,指的是什么。
他内心不禁感叹起来。
祁同伟这小子,可真不简单啊,短短两年时间,又肉眼可见的进步了很多。
刚才短短一番话,却表达了三层意思。
首先,让我打消顾虑,吃下定心丸。
然后,让我知道此次调查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应该如何展开。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他想让我明白,这次机会是怎么来的,彻底认清自己的定位……
想明白这些,钟正国反而一些释然,心态也异常的轻松。
祁同伟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龄,人情练达便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更别说他的工作能力和个人操守,那是有口皆碑的。
最多再过十年,其综合素质将远胜于自己,即便放眼全国,能与之匹敌者,估计也寥寥无几。
若是再把时间线继续放宽,二十年后,他也不过才六十二岁,怕是已经……
能发电的帮忙发个电,全凭自愿,毕竟只有一章,我也不好意思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