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刚说罢,就察觉怀里的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
“四姑姑,祖父知道了吗?”
“那完蛋了,我们铁定又要挨家法的。”
孩子们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又蔫头耷脑的。
徐长宁无奈的摸摸他们的头:“做错了事,就要去承担,这是男儿汉该做的事。你们乖乖与祖父认错,往后认真改过,可知道了?”
“知道了。”软软的童音异口同声。
徐长宁听得心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若是打疼了,你们就哭着喊父亲,哭着去找老祖宗。”
俩孩子再度齐齐抬头看向徐长宁?。
对上孩子纯真的视线,徐长宁不禁有些反省得摸了下鼻子,她这样教孩子,是不是不好?
谁知徐天宝认真地道:“四姑姑与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以前便是这样的,只要一喊爹,祖父就舍不得打死我们了。”徐天佑也道。
徐长宁闻言,一时都不知是不是该夸他们聪明。
不过多时,马车便来到了玉春坊,远远已能看到徐家的大门前站了几个人。
为首一人穿着浅灰色宽袖道袍,身材颀长,须髯飘摆,颇有几分卓然清逸之感,只是脸色黑沉如锅底,破坏了那谪仙气质。
徐长宁捏了捏两个侄儿的手。
孩子们立即明白过来,都紧张地绷紧了小身体。
“驭!”车夫将马车缓缓停下,徐长宁刚想下车去抱着两个小侄儿,徐天宝和徐天佑却先一步轻巧地跳下马车,还回头嘱咐她:“四姑姑,你慢一点。”
看他们二人利落的身手,徐长宁有点明白他们几个孩子如何能偷袭顾九征了。
绣鞋刚一沾地,徐长宁尚未等抬头,便听见父亲轻描淡写的嘲讽:“不错,不错,果真有本事,不愧是能救了七千人的战俘的人,在北冀能做出这等手段,如今独个去大理寺将这两个孽障弄回来,也是手拿把攥,为父是不是还要多谢你?”
这种话,听来便是添堵的,徐长宁迅速分析利弊,当即苍白了玉琢一般的小脸儿,眼泪盈满了眼眶。
“父亲何必这样说话?您是长辈,嘲讽女儿又算什么呢?”
徐滨之面色更冷了,抬起手点了点徐长宁:“回头再与你算账,”又瞪着徐天宝和徐天佑,“回来了?”
宝哥儿和佑哥儿小身子一抖,齐齐低下了头:“祖父。”
“回的正好,家法都预备好了,都进来吧。”徐滨之冷着脸转回身吩咐道:“孙吉祥,带这两个孽障进来。”
“是。”父亲身边的长随孙吉祥便走到双生子跟前,行了一礼:“两位小爷,请吧。”
徐天宝和徐天佑对视了一眼,手拉着手,迈开小短腿跟上了孙吉祥的步伐。
徐长宁眉头紧锁,紧随其后,穿过前院来到前厅,便见院子里已经放好了两张条凳,有手持藤条的仆妇立在两旁,老太君、长房、二房和三房在家的主子都已齐聚。
看到这阵仗,徐长宁便知道事情不好。
出门时她不敢声张,全因祖母、母亲和大嫂都怕惊动徐滨之,怎得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了?徐长宁便询问地看向眼睛哭得桃子一般的大嫂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