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也快步上前行礼,转身为徐长宁撩起门前的夹竹锦帘。
徐长宁与两婢女微微颔首致意,就径直往屋里走去。
忍冬心里的酸楚几乎压制不住,就连她这般伺候了顾九征多年,便是顾九征回军中任职都要带上她,可书房也不是她们说进就能进的,徐长宁却这般自然的就进去了?
半夏拉了拉忍冬的袖子,压低声音:“别胡思乱想的,莫坏了规矩。”
忍冬回过神,眼里含着泪点头应下,换来忍冬的一声轻叹。
一帘之隔的屋内,徐长宁绕过屏风来到侧间,就见顾九征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桌案后,剑眉紧锁,面色肃穆的仿佛在思考什么塌天的大事。
徐长宁停下脚步,看着顾九征,等着他说明接她来的意图。
可顾九征却雕塑似的,便是见了她也如什么都没瞧见一般,就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坐姿,冷着脸不发一言。
徐长宁等了片刻,见顾九征还没有反应,不免上前两步:“顾二公子,你怎么了?”
“滚!”顾九征猛然抬眸看她。
徐长宁被吼得一愣,娇容渐渐挂了一层寒霜:“你是何意思?你吩咐人接我来,就为了骂我一声‘滚’?顾九征,有病你就去治,你当我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
“叫你滚,你听不见?你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谁叫你,你都不再出来最好!”
“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以后别来烦我!”徐长宁冷着脸,转身便走。
顾九征蹭的站起身,看着她负气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也不知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她到底听懂了没有。
顾九征的声音并未刻意拔高,但他清越的声音极富穿透力,一门之隔处,徐长宁快步走出书房所在的院落,站在廊下的忍冬眼睛都亮了,看着徐长宁的背影,嘴角的笑几乎压不住。
看来二公子对待这女子,也算不得多特别啊。
半夏却皱紧了眉头。
二公子素日温和,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尚不会说一个“滚”字,对待徐小姐却是如此,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徐长宁快步离开别院,出了门,却发现方才来时乘的马车已经不在了。她没乘自家的马车,这会儿只能步行离开,路过集市时才能雇佣到马车乘。
骄阳似火,在头顶不客气的翻滚着热浪。徐长宁面无表情的戴好面纱,便举步往徐家方向走去。浅色的裙摆被封拂过,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看着她背影走远,趴在墙头的侯梓文才一转身跳下来,撒丫子往里头跑。
“猴子,你又做什么?”赵晨霜拦住了要往书房去的侯梓文。
侯梓文挠挠后脑勺,“才刚徐小姐那样儿,瞧着也太萧瑟了。咱们将军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将军如何做,那都是将军的决定,你我只管听吩咐办事便是了。”赵晨霜指了指对面,“还不去站好?”
侯梓文蔫头耷脑的站好,还是忍不住道:“话虽如此,可看惯了将军那般对徐小姐好,眼下看他们如此,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顾九征站在书房的院落中,听着外头侯梓文和赵晨霜的对话,剑眉拧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