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狄氏和其他的姐妹们便来来回回几次,为老太君打水盥洗,服侍她更衣,二夫人和韩姨娘表现的最为殷勤恭敬,让老太君看他们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和。
徐长兰为老太君洗脚,眼角余光却见徐长宁坐在一旁和老太君说话逗趣,自己却蹲在地上做这等事,就好像自己低了徐长宁一头似的,心里不免有气。
可她不想自己出头去平白的惹人嫌,便笑着取了巾帕给老太君擦了脚,端着木盆起身。
木盆笨重,不似在家管用的铜盆,素日里姑娘们又都是有下人们服侍的,又不用徐长绯这样的来端茶递水。
徐长兰不熟练,又力气有限,加上她有心为之,在路过徐长绯身畔时,恰好赶上对方一转身,撞上了她的手臂。
“哎呀!”徐长兰一声惊呼,身子往一边栽倒,一木盆的洗脚水就往徐长宁方向泼去。
谁知恰好徐长宁站起身往一边去端茶,二夫人则捧着刚才去外面取来的一身干净衣裳来服侍老太君穿,洗脚水恰好都泼在了二夫人的裙子上,徐长宁的脚上溅了一些水,绣鞋有些湿了。
屋内一片安静,原本还在低声说说笑笑的女眷们,但凡站得距离近得都黑了脸。
即便身上的脏衣裳还没来得及去换下来,可谁又愿意自己的鞋子和裙子都被弄湿呢?
“死丫头,你们忙什么!”二夫人裙子贴在腿上,凉得她直打了一个激灵。
徐长兰根本没想到,自己这盆洗脚水没泼到徐长宁,竟是泼在最不好惹的二夫人身上,当即慌乱了手脚,连连赔不是:“二婶,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徐长绯也被溅湿了鞋袜,又因自己碰上了徐长兰才导致眼下的局面,心里不免有些恼,抱怨道:“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也不仔细看看就胡乱动作,还嫌咱们这群人不够狼狈吗??”
说话时,徐长绯的视线一直落在徐长宁的身上,徐长宁出去了这一趟,虽然受了伤,但容貌上丝毫无损,反因苍白虚弱?又增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姿态。
他们这些人都闹的这般狼狈,见了顾九征来,徐长绯都恨不能躲在人群后去,只觉得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根本就没脸见人,反是徐长宁穿得干净整洁,被顾九征送了回来不说,她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猫好像也是顾九征养的。
凭什么她什么都拥有了,她却如此狼狈?
偏生这时徐长兰这个蠢材,还端着洗脚水往她身上撞。
徐长兰脸上通红,低着头白了徐长绯一眼,暗骂这个蠢材,都是她方才站的不是地方,那盆洗脚水竟然没能泼在徐长宁身上。
她看得出现在徐长宁的身子虚弱,若是能叫她病一场,说不得能一劳永逸呢,也免得以后见了就惹她生气。
徐长宁只沉默地扶着孟氏站在一旁,看着徐长兰和徐长绯若有所思。
孟氏沉着脸道:“兰姐儿越发的不知稳重了,还是要学学规矩才是。”看向一旁的韩姨娘,孟氏倒是没有在老太君的面前将话说得太重,只是道,“韩姨娘也要多上上心。”
韩姨娘羞红得无地自容的,低着头道:“婢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