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寻机会去到祝嘉鱼那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好,我知道了。”祝嘉鱼颔首,“今夜开宴一刻钟后,你离席来我这儿。棚栏在哪里你知道吧?”
桃夭的心疾速地跳起来,她只觉得耳边好像都是心跳的声音,过了好久,她终于平复下来,强装冷静地说:“知道。我们今晚就要……?”
祝嘉鱼点了点头:“今晚开宴,守夜巡逻的人不会那么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胡阎王设宴迎接容衡,同时也准备犒劳一下自己手下的弟兄。书剑已经向管家打听清楚,到时候整个院子里,巡逻加上看门的,大概只有二十来人。
桃夭说了声好,又问她:“那天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祝嘉鱼愣了愣,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话后,道:“自然是真的。我不骗小孩。”
桃夭低着头嘟囔:“你就是骗子。”
祝嘉鱼之前还说自己不是好人。
可她明明好得不得了。
但这次,她相信祝嘉鱼不会骗她。
……
傍晚,寒风凄厉地呼啸着。
霜白的天色里,山水都静默地卧在风里,粗砺的灰褐色如同宣纸上风干的墨迹,又像寒鸦啼声长长里的余韵。
容衡去到怡畅园里,找到胡阎王,问道:“不知胡爷答应我办的事如何了?那位苏小姐,可有音讯了?”
胡阎王暗暗皱了皱眉,转而又笑着给他敬茶:“容公子不要着急,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您稍待些时候,一定会有消息的。我已经命人在厅中备好珍馐美馔,桂酒椒浆,公子不妨与我同去,想必等咱们饮罢美酒,苏小姐的事,定然也就有了眉目。”
他这样说,即便容衡心中并不情愿,却也只能依他。
毕竟在这件事上,还得靠他出力。
今日的宴厅里热闹得很,阵仗也比昨日大,昨日只是简单地为容衡接风,今日却是设宴款待,两相比较下来,自然是后者规格更盛。
宴开之时,卫清楼便起身斟酒,和胡阎王赔罪,说自己的小夫人病得更重,竟是起不得身,没法来赴宴了,请他体谅一二,勿要怪罪。
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儿这样赔罪,胡阎王心里实在熨帖,又哪里会多说什么。
容衡冷眼看着他,半晌,闷头喝了盏酒。
他自然知道这是卫清楼,若是换在旁的地方,他早已经筹谋起来,可眼下他要做的,是最要紧的一桩事,万不能节外生枝。
所以他也只当不认识卫清楼与祝嘉鱼,懒得管他们要做什么。
厅内是众人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厅外的院子里,也有一众汉子围炉而坐,烤酒吃肉,十分快活。
他们寻常难得出山,平日里巡夜护院,也不敢懈怠,今日这样的消遣,实在是素来少有。
而祝嘉鱼在这样的热闹声里,等过一刻钟后,桃夭便如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