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剑挠了挠头,“那属下护送您回府?”
祝嘉鱼弯了弯唇:“回府?为什么要回府?在这片地界上,该谁避让谁?我夫君是当朝首辅,姑姐位居中宫,表哥是延嘉二年的新科状元,姑姑是二品大员之妻,我这样的身份,用得着避让谁?”
她抬手扶了扶鬓边金簪,轻描淡写地道:“他若是没那个胆量便罢了,若是真敢犯到我面前来,我便也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体统。”
“去牵两匹马来,候在店外。”祝嘉鱼这样吩咐身边的书剑。
书剑不敢耽搁,连忙应是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转角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绿筝下意识转过头望去,却被祝嘉鱼捏了捏手,“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
绿筝紧着声音答道:“奴婢听小姐的。”
祝嘉鱼于是又转过头,目光继续在金饰上逡巡。很快,她面前便落下一片阴影。
“听说,你是卫清楼的女人?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不如……你跟了我?”一阵酒气袭来,男人带着醉意的话在耳边想起。
眼见得那只肥厚的手快要碰到自己的衣角,祝嘉鱼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正色看向说话的男人:“你就是平南王世子?”
顾重彦大喜:“美人竟然知道我?看来本世子英明神武的名声,已经响彻玉京了,那你不如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祝嘉鱼抬眼,清清冷冷地看向他:“考虑?”她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牵了马过来的书剑,“不如我们打个赌,世子若是赢了,我们再谈考虑的事?”
顾重彦不疑有他,寻花问柳,最怕没有门路,如今他自认窥得径道,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旁的?他志得意满:“本世子文武双全,智勇皆具,你想赌什么?”
祝嘉鱼不回答他,转身往外走去,顾重彦也连忙跟上,直到出了门,祝嘉鱼方道:“就比骑马如何?从这往前骑到长乐街,谁先到谁就胜。”
言罢,她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向顾重彦,语气轻挑:“世子殿下不会不敢吧?”
顾重彦腿软地靠在小厮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祝嘉鱼抢先:“我就知道世子殿下言而有信,书剑,你去前方清路,顺便请路人们做个见证,看看我与威名赫赫的平南王世子,孰强孰弱。”
她着重强调了威名赫赫这四个字。
顾重彦眨了眨眼,似乎也意识到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到时候丢的就不是他自个儿的脸,还有父王的脸……
他咬了咬牙,开始后悔起自己方才怎么答应得如此轻率……然而现在想要反悔已经是不能了,他看向身旁的四名小厮,语气铿锵:“送我上马!”
他太肥重,平日里走两步就要出汗,腿都迈不开,让他自个儿上马,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在他是常年带着小厮的,眼下上马这种事,让小厮使力再合适不过了。
四名小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险些将自家主子摔到地上的风险,死咬着牙总算是将他送了上去。
围观的群众中倏然发出一阵哄笑声:与祝嘉鱼干净利落的上马动作相比,这平南王世子简直就像一头被架上去的死猪。
就这,他也想和人家卫夫人比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