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毕竟瞎话就是瞎话,不能说得太快,乾隆放缓语速,字斟句酌的说道:“如此安排,只为今日之事,非但匪夷所思,而且骇人听闻。先帝大行,举国震惊。眼下形势,稳住朝局,安定民心为第一要务。”
“皇上所言极是。”弘昼忙附和道。
“你我兄弟今日所谈之事,不但关乎朝局,更关乎祖宗基业,大清社稷,万不可稍有泄露,切记!”
“皇上放心,臣弟烂在肚子里。”
“嗯”,乾隆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老五,实言相告,朕当下如患上了离魂症的症候,不但近日事情已全然忘记,就连前朝后宫所有人等,也都认不得了!”
“啊!”弘昼闻言大惊失色,“皇上,怎会如此?”
“你别急,先将今日之事细说与朕听,朕再慢慢告诉你。”
“是”,弘昼舔了舔嘴唇,稳住了心神,说道:“今日皇上登基大典,卯初时分王公及百官齐集太和殿。”
“皇上遣人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后又素服步行至乾清宫大行皇帝梓宫前行大礼,告先皇受命即皇帝位。随后更换朝服返回太和殿,升座即位。”
“王公以下文武各官及外国使臣进贺表,至未时方散了。皇上说有些困乏,要回寝宫歇息片刻。谁知刚刚在寝宫前下了大轿,不知怎的突然站立不稳,直向后倒去。”
“幸有侍卫急忙扶住了,背进寝宫,扶到榻上,已然人事不省。急传太医院院使来,院使诊过,气息脉象俱无异常。”
“据院使讲,大概是先帝突然崩逝,皇上悲伤郁于心肺,不得宣泄。则气机紊乱,致津液凝滞,血行不利而成痰瘀。”
“这些时日,皇上外忙于朝务,内料理大行皇帝丧仪,还要筹划登基大典,是提着一口气在办事。一旦大事已毕,这口气泄了,痰气上涌,以至晕厥。”
见皇上边听边微微点头,弘昼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院使说,皇上自幼娴习武功骑射,筋骨强壮,料无大碍。开了一剂平肝泄热,豁痰启窍的方子,煎好了喂下去,又过了约三个时辰,皇上才醒来。”
“嗯,”乾隆听他说完,长吁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痰瘀晕厥也是有的,但其实,朕是去见了皇阿玛!”
“啊?”弘昼又是大吃一惊,“皇阿玛已然龙驭上宾,皇上又如何见得?”
“朕只记得在这屋里正睡着,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进来。”
“睁眼看时,太监宫人一个不见,只有一童子立于门内,仙风道气,非同凡人。童子见朕醒来,笑道:人主今日初登大宝,可喜可贺!”
“朕闻言起身,问道:童子是何人,来此作甚?”
“童子道:吾乃文殊菩萨座下童子,今受圆明主人所托,领文殊菩萨谕命,特来寻你。”
“朕听了甚觉诧异,问道:圆明主人乃朕皇考,不知有何事相托仙童,仙童既见过朕皇考,他老人家如今在哪里,状况如何?”
“童子道:圆明主人躬行禅修,显密兼融。亲参实悟,直透三关。如今功德圆满,自是回了西方净土,成了菩萨。”
“朕又问道:那仙童怎又领了文殊菩萨谕命?”
“童子道:你家祖上与五台山颇有渊源,五台山乃是文殊菩萨应化道场,文殊菩萨常赞圆明主人,以人王之身,兼法王之事。握权实不二之道柄,度轮回无依之众生。是以禀了佛祖,将他接引至座前。今日我来,是圆明主人有话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