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街上人是越来越多,还偏偏都对自己一副指指点点的样子,饶是以胡明远的心性,也不免是羞愤欲绝,其本来一路骂骂咧咧过来本来已经略感疲惫,看着一干平时连正视自己一眼都不敢闲杂人等竟然还敢对自己冷嘲热讽,评头论足,一时便如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嘶声力竭得开始威胁恐吓,诋毁谩骂起来。
徐遥见胡明远如此便有些微微皱眉,其身后的黑孽顿时铜铃大的眼睛微微一转,自以为揣摩到了徐遥的心意,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块破布,猛得一下就塞到了还犹自骂骂咧咧毫无准备的胡明远嘴里,完成之后,还满意得拍了拍手,对着徐遥就是呵呵一笑,一副邀功的模样。
徐遥见状便是一阵愕然,随后哑然失笑之后便摇了摇了头,左右已经耳根清净,徐遥便也不再去理会。而胡明远也是一阵愣神之后,便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其脸色倏然变白后,感受着嘴部一股异味的破布,浑身便体若筛糠般地颤抖起来,咿咿呀呀了一阵便突然倒地,昏迷了过去。
而本来在前面一路眼观鼻,鼻观心的赵姓军头眼角一阵剧烈抽搐之后,终于是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可怜巴巴得望着徐遥,却也不肯再往前走了,徐遥笑着给了其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又对黑孽点了点头,黑孽便又是呵呵一笑,一把就将已经晕厥在地的胡明远抄了起来,抗在肩膀上,还掂了一掂,是乎在说就这点份量自己完全没问题。
赵姓军头见了此幕也只能叹了一气,便继续在前带路了,而随着徐遥等人如众星拱月一般朝着威远郡城郡律司行去。威远郡郡城深处,一片盘桓连绵,似乎没有尽头的古建筑群内,一座古朴的大堂之中,本来凝肃无比氛围瞬间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如一泊如镜湖面被扔进了一颗石子一般
,荡起了一丝丝不该有的涟漪。
“何事如此慌张?”,一面白长须的皓首老者躺在太师椅上,见来人手足无措得便想往里面闯去,微微皱了皱眉出声问道,来人本来不欲多理,脸上不耐烦之色顿现,一声斥责便已经到了嘴巴边上,但恰好看到太师椅上的皓首老者微微皱眉的表情,再认清这老者是谁之后,其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何老,明生本不该叨扰父亲,但有一事非同小可,必须当面禀告父亲,明远已经被执往郡律司,正乃十万火急之事,故明生虽知家父闭关参研法经,但此事不得不报,请何老通传。”
“哼,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胡明远是又抢了哪家姑娘,还是又砸了哪家青楼?我早就说过任其在城内胡来只会败我胡家清誉,正好趁着此事给其一个教训,被人绑了便绑了吧,不要说律司那位掌衙,便是大韩某位皇子亲至,在这威远郡中想来也要给我胡家几分薄面,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又何至于慌张至此。”
要是家中其余奴婢,胡明生早已一巴掌呼过去了,哪里还肯跟对方啰嗦,但其面前的这名老者不同,其是其父少年时代就跟随在旁伺候的老仆,便是当今其父威远侯胡含山也要称一声“胡老”,在胡家地位之高,远不是其等可以呼来喝去的。于是其也只有勉强按耐住心中焦躁,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了解得情况向这名老者说明起来。
“哦?还有这等趣事?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钱海一来这郡城便敢捋胡家虎须,其实力尚且不论,这胆魄在年轻一辈倒是一等一的出彩啊,怪不得皇兄对这钱家圣眷恩隆,现在看来却是有几分道理”,一座威严的王府里,生着一张国字脸,身着九蟒王袍的中年男子对着身前的中年儒生微微笑到,“这威远郡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这座王府好则好矣,却是太过仄仄,张师可愿和本王去那律司散散心”
于威远郡城身着王服之人,无疑是威远郡名义上身份最高的威远郡王刘青了,但其言谈之间,便对对面一声儒袍,面容普通的中年修士颇为恭敬,“敢不从命”,中年儒士闻言也是略作点头,一副欣然愿往的样子,威远郡王刘青见对方点头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顿时两人身影便已在这颇为雅致的庭院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