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小厮开了门,毕恭毕敬地对着徐遥施了一礼,随即便在前方带路。在入这大宅厅堂之路走了一半之后,一青年男子的爽朗之声便从正厅传来,“这临沂城不设宵禁,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听闻潇湘楼韩天香姑娘乃是徐兄红颜知己,徐兄这大晚上的不去和天香姑娘秉烛夜谈,却来应我樊家之约,却是让我樊俊才受宠若啊”
话音刚落,徐遥正前方,一名面容显得有些粗犷,眉眼之中却带着一丝精明的青年男子正满脸微笑地对着徐遥说道。“俊才兄却是说笑了,李家之事,乃是我与俊才兄提议,这边麻烦俊才联系了令尊,令尊亲自相邀,我岂有不来之理”
樊俊才哈哈一笑,随即便在前面殷勤带路,“徐兄,这边请”樊俊才热情地对徐遥说道,似乎当其身边没有李安然这个人似的。
李安然骤逢大变,早就已经经历过了不知多少人情冷暖,如今这点怠慢,自然不会让其心中有丝毫的波动。等徐遥两人随着樊俊才进入了那厅堂之内,却是发现,满堂已经尽是樊家之人,除了武道修为已经到达先天巅峰的樊家家主与十余名境界不等的先天长老外,一名浑身气息如渊渟岳峙的老者正端坐于主位上,赫然是一名武道宗师无疑,其等见徐遥与李安然进了这厅堂后,便齐齐把视线转了过来。
一名武道宗师加十余名先天修士同时注视,徐遥两人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徐遥身边的李安然武道修为孱弱,额头上顿时便沁出黄豆大的汗珠,而徐遥本人则是恰恰相反,这十几股气势纠缠过来之后,其一身圆融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消散,面上更是如春风拂过。
就在场间沉默了片刻之后,李安然已经是两股颤颤,马上要坚持不住,端坐于主位的那名武道宗师却是终于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两位客人上茶”,随着樊家这名武道宗师开口,场间越来越凝重的气势顿时便是一清,徐遥两人所面临的压力也荡然无存。
顿时便有下人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给徐遥与满头大汗的李安然上了茶水。待这下人退出去之后,徐遥便率先开口,“后学末进,六扇门追风捕头徐遥,见过各位江湖前辈”,随后便对着樊家众人施了一礼,樊家众人回礼之后,那名武道宗师便接过徐遥的话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这些虚礼就先免了吧,之前我那不肖孙儿将小友与其所议回传家族时,我樊家当时便觉得此事兹事体大,所以这才邀
小友来我樊家一叙,希望小友不要怪罪我等唐突,李家的那条水路,我樊家虽然很有兴趣,但也不想这么早就去跟李家死磕,听闻小友另有良策,不知何以教我?”
随着这老者话音落下,徐遥便已开口,“李家产业,大概可以分为三部份,一部份是临沂城外的庄子,另一部份乃是其骡马生意,还有一部份,就是之前获得了朝廷漕运资格的一条水路了,现在李家家主既死,自然是兜不住这些生意,樊家本身便有一条水路的漕运资格,奈何不过是一条小河支流,以樊家现在的生意规模,已经显得有些不够了,李家这条水路乃是直通怒龙江的重要支干,樊家若是能吞了下去,想必这南北倒卖的生意,势必会更上一个台阶了”
见徐遥说出那令人眼红的庞大利益,那名武道宗师面上表情却是淡淡,“我樊家想要那条水路,大可等李家内讧之后,再行出手威逼,若事不谐,大可用些资源来换,李兴为死后,李家已经没有一个能够镇压住那些水匪的强者了,其等硬要把这条水路拿在手中,也只不过是鸡肋而已,我樊家想来只要给些甜头,李家想来行个方便也不是难事,何必现在要为你身边这位李家大少爷强出头”
徐遥此时面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前辈所言极是,但想吞下李家的,在这临沂城内,可不是只樊家一个势力,我若是李家之人,比起白白受了威胁,拿些不痛不痒的好处,至少还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李兴为既死,李家的根基缺是完好,只是缺少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李家大可以现在自身财力,许以全族之力供养其武道修炼为诺,招募一名散修宗师,虽然此举也颇有风险,但眼下的危局自然可解,其二,左右李兴为既死,李家的世家身份不过是个空壳子,与其在这临沂城内群狼环伺,度日如年,还不如将这漕运资格还给朝廷,得一官身庇佑,凭借临沂城外那些庄子,也能活得无比滋润,何必要守着这世家虚名,在这临沂城内整日受人威胁,惶惶度日?”
端坐于主位的樊家武道宗师身子此时已经微微前倾,“小友既然思虑如此周全,想来定然已有万全之策”,徐遥面上露出一丝傲然,“这是自然,现在李家大宅内的人虽然守着万贯家财,不过却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不过区区几名先天,便掌着一条怒龙江支干的漕运资格,现在李家在临沂城内,便有如那小儿于闹市持金,若不早日找好退路,覆灭只是眼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