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叶:棠怎么没动静了?
……
盛棠将喝空了的冷纸杯一攥成团,准确无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瞅准时机把成品的木板雕画往前一推,随手顺过一把扇子不紧不慢扇纳凉。
没一会儿,眼前大片光亮被挡住了。
“你家木板雕的飞天挺独特啊,别人家的都大同小异,你刻的?”很好听的声音。
盛棠没挪窝,手上扇风的动作没停,一双“妖”眼轻轻往上那么一挑。
说话的是那位头戴花帽男,最打眼的就是裤腰间搭了条深紫色织锦绣花勾金色丝的波塔。不是少数民族,一双含情目,很容易让小姑娘一眼陷进去,波塔在新疆那边都是搭着长袷袢戴的,他这个外行人这么混搭倒是有了另一番风情了。
“都是手工的。”她将扇子往手心里潇洒一阖,朝着旁边那一堆半成品一指,“进行时,可以验货啊。”
“行啊小姑娘,刻这玩意儿手劲得巧,一不小心就劈画了。”花帽男笑得时候眉眼弯弯,竟很妖娆。
敦煌的木板雕都是匠人用刻刀一刀刀雕出来的,是个耗时间耗精力的功夫活,手指和手腕的力量要完好搭配一气呵成,否则刀子一歪画痕就被破坏,整幅画也就废了,这就是所谓的劈画。
盛棠心想,行家啊。还没等开口,就听站在他旁边的铁锈男嗤笑一声,态度不算客气。
敏感察觉他的目光透过墨镜扫了一下她的手指。
盛棠从容对上他的嗤笑,看吧,随便看。
铁锈男也没说什么,目光一转落在别处,然后摘了太阳镜往胸前领口一挂。
露出真容,五官挺深刻,但架不住一脸胡子不修边幅的,说好听的叫洒脱不羁,说不好听的就像是从哪个石窟里刚钻出来似的,全身上下都灰蹡蹡的。
盛棠心里飘过两句话,一句是,毛发够浓密的了,第二句是,剃了胡子能不能好看?
“手机。”他开口。
嗯,嗓音还真是磁性,具备做声优的条件了。
见她半天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手机。”
盛棠甩开视线里的毛发,反应过来,定睛一瞧,自己的手机明晃晃地在帅哥的眼皮底下,“手机不是卖的。”
“挡着我看拓画了。”
原来……盛棠这才懒洋洋起身,拿过压在拓画上的手机顺便往裤兜里一揣。
敦煌拓画大多以墨拓为主,内容多是跟佛窟、石碑有关,早些年比较流行,现在文物保护,不少石碑也都禁止拓画,卖拓画的就渐渐少了。
摊位不以拓画为主,所以没几张,其中一幅被男人端详了许久,盛棠探头一瞧计上心头,“这是有年份的拓画了,你看上头的纹路、拓印很清晰,老物件了,卖一件少一件。”